永和宫的烛火一夜未熄,白蕊姬坐在窗边,手里攥着那方绣了半只虎头鞋的素帕,眼泪顺着脸颊滚落,滴在帕子上,晕开一小片湿痕。自宝华殿求佛归来,皇上已有半月未曾踏足永和宫,她的哭诉与哀求,终究没能换来一句承诺。失子之痛像一根毒刺,扎在她心底,日夜隐隐作痛。
而此时的启祥宫,却是另一番景象。仪贵人摸着已显怀的小腹,坐在窗边晒太阳,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她的身孕已满四月,胎象素来稳固,太医都说再过几个月,便能平安诞下皇子。宫人们围着她,说着吉祥话,殿内一派和乐。
“娘娘,您看这新做的小衣裳,粉粉嫩嫩的,等小阿哥出生了穿,定是极好看的。”贴身宫女翠儿捧着一叠绣着福字的小衣,笑着说道。
仪贵人伸手摸了摸,眼底满是憧憬:“是啊,希望他能平安长大。”
可话音刚落,她突然捂住小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疼……好疼……”
翠儿见状,吓得脸色大变,连忙扶住她:“娘娘!您怎么了?快传太医!快传太医啊!”
殿内顿时乱作一团,宫人们慌慌张张地去传太医,仪贵人被扶到床上,下身已有血迹渗出,染红了浅色的锦裤。
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后宫。甄嬛在延禧宫得知消息时,正与海兰一起整理药材。她手中的药杵猛地一顿,心里咯噔一下——玫常在早产,如今仪贵人又出事,这后宫接连两位有孕嫔妃出事,绝不可能是巧合。
“姐姐,这事儿怕是不简单。”海兰也皱起眉头,语气带着担忧,“仪贵人胎象素来稳固,怎么会突然滑胎?”
甄嬛放下药杵,目光沉了沉:“眼下还不好说,我们先去启祥宫看看情况。”
两人匆匆赶到启祥宫时,殿外已围了不少嫔妃,却没人敢轻易进去,只在殿外低声议论。富察琅嬅早已赶到,坐在正殿的椅子上,脸色沉得吓人。
“皇后娘娘,娴妃娘娘,海常在来了。”宫人通传后,甄嬛与海兰走进殿内,向富察琅嬅行礼。
“免礼吧。”富察琅嬅摆了摆手,目光落在内殿的方向,“太医还在里面,仪贵人的情况怕是不太好。”
话音刚落,内殿的门被推开,齐太医面色凝重地走出来,躬身向富察琅嬅行礼:“皇后娘娘,仪贵人腹中胎儿已保不住了,如今出血不止,若是不尽快用药落胎,怕是会危及仪贵人的性命。”
“什么?!”富察琅嬅猛地站起身,声音带着难以置信,“胎象不是一直很稳固吗?怎么会突然保不住?”
齐太医叹了口气:“娘娘,具体缘由还需查明,但眼下情况危急,必须先保住仪贵人的性命,请娘娘定夺。”
富察琅嬅闭了闭眼,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与担忧:“好,就按你说的办,一定要保住仪贵人!”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金玉妍突然身子一晃,直直地倒了下去。周围的宫人吓得惊呼出声,富察琅嬅也吃了一惊:“金贵人!你怎么了?”
齐太医连忙上前,为金玉妍诊脉。片刻后,他脸上露出几分惊讶,随即躬身向富察琅嬅道:“皇后娘娘大喜!金贵人这是有了身孕,大约已有一月余,只是胎象尚不稳定,方才许是受了惊吓,才会晕倒。”
富察琅嬅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接连两位嫔妃出事,如今金玉妍又有了身孕,这后宫的局势,怕是会更加复杂。她连忙吩咐宫人:“快把金贵人送回景阳宫,好好照料,不许出任何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