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沉这才微微颔首，目光第一次正式落在苏婉身上，语气平淡：「小婉观察很仔细，以后继续努力。」
这话听在苏婉耳中，无异于最大的讽刺。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低下了头，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谈判桌上的危机被林薇以这样一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式轻松化解。经此一事，合作方对盛夜团队的信任度不降反升，后续的谈判推进得异常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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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结束后，苏婉几乎是逃离了会议室。苏明远脸色也有些不太自然，匆匆告辞。
林薇整理着文件，能感觉到身后那道来自顾夜沉的目光。她没有回头，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会议室只剩下他们两人。
「反应很快。」顾夜沉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听不出是褒奖还是陈述。
林薇转过身，面对他：「我只是做了最合理的推测和准备。她既然动了报告，必然会在谈判中发难。将计就计，是最有效的反击。」
「你怎么确定她篡改的是哪部分数据？」顾夜沉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苏家父女乘车离去的身影。
「那份报告内容庞杂，但能一击致命的数据点不多。催化剂稳定性是科锐技术的核心卖点，也是谈判博弈的关键筹码之一。篡改这里，效果最显着。而且，」林薇顿了顿，「她昨天‘请教’我的，恰好就是这部分内容。太过刻意的引导，本身就是破绽。」
顾夜沉转过身，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你提前联系了科锐技术总部？」
「是。在发现报告被动过后，我立刻通过加密渠道联系了对方的技术负责人，核实了数据，并拿到了他们的更正承诺和证据。时间紧迫，只能赌一把。」林薇如实回答。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她的判断准确，赌的是科锐技术的配合，所幸，她赢了。
「赌赢了，是能力。赌输了，」顾夜沉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低沉，「就是万劫不复。」
「我知道。」林薇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但我没有更好的选择。要么被她陷害，任务失败，被主系统抹杀；要么冒险一搏，撕开她的伪装。我选后者。」
顾夜沉静静地看了她几秒，忽然伸出手，不是像之前那样带着侵略性，而是用指尖，轻轻拂过她耳边一丝并不存在的乱发。动作轻柔得近乎诡异。
「做得不错，」他收回手，语气依旧平淡，但那四个字却仿佛带着某种重量，「我的……‘囚徒’。」
他说完，不再看她，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林薇独自站在原地，耳边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那若有似无的触感，和他那句意味不明的“我的囚徒”。
她缓缓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刚刚被他触碰过的耳廓，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陌生的温度。
这一次，她似乎不仅仅是化解了清理者的攻击。
她好像，也在他那铜墙铁壁般的防备上，撬开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缝隙。
而此刻，坐车离开的苏婉，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她拿出一个伪装成普通口红的数据传输器，低声而急促地说道：
「任务失败。目标‘薇’比预估更难对付，警惕性极高，且具备快速反击能力。请求指示……或者，启动‘b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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