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百川斩钉截铁地说:“你们的任务是眼睛和耳朵,没有万分把握,绝对不许开枪,一切以安全潜入、带回情报为第一要务,必要的时候,可以动用我们在城里的内线关系,但必须谨慎,确保安全。”
罗政委在一旁强调:“同志们,你们带回来的情报,关系到我们下一步整个军区的战略方向,关系到几万部队的行动,甚至关系到成千上万战士的生命。责任重大,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请司令员、政委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几名侦察员语气无比坚定。
与此同时,在西线,第四旅、第六旅、第八旅开始秘密向预定集结地域运动。旅长周第、高士一和兼任吕正频繁碰头,研究着西进路线上的每一个鬼子据点,每一处可能设伏的地形。
吕正指着地图上一个叫“马家河”的地方:“这里是西进的咽喉,卡在咱们和晋中联系的必经之路上。硬攻伤亡大,我看可以派小部队夜间泅渡,绕到据点后面,前后夹击……”
而在北线,一旅旅长许达和二旅旅长彭辉也接到了命令。
许达对着电话筒嚷嚷:“老彭,听见没?司令员让咱们唱戏给保定的小鬼子看,你得把动静给我闹大点,今天晚上,你就派两个连,去保定西关外放几枪,扔几个手榴弹,吓唬吓唬那帮龟孙子,”
电话那头传来彭辉的笑声:“放心吧老许,我早就安排好了,不光西关,北关、南关,我轮流派人去骚扰,让保定城里的鬼子一晚上都睡不成安生觉,还得让他们觉得,咱们主力要打保定了呢,”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几名黑影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保定城外的黑暗之中。他们化装成各种身份,有的扮作进城卖柴的农民,有的扮作走街串巷的小贩,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和城内零星的内应,陆续混入了戒备森严的保定城。
与此同时,在西线集结地域,吕正站在临时指挥部门口,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鬼子据点灯光,对身边的周第和高士一说:“侦察员已经派出去了,等他们把保定和当面敌人的情况摸清楚,就是我们动手的时候了。”
高士一有些迫不及待:“副司令员,部队士气很高,都等着打通和老家晋中的通道呢,”
周第则更沉稳些:“还是要等保定方面的确切消息。冈村宁次狡猾得很,谁知道他会不会在我们西进的时候,从保定给我们来一下狠的。”
吕正点了点头:“是啊,我们在等消息,冈村宁次恐怕也没闲着。这场仗,就看谁算得更准,动手更快了。”
此刻,远在北平的冈村宁次,也刚刚听取了下属关于河北军区近期异常动向的汇报。他走到华北地图前,看着保定和冀中、晋中交界的那片区域,目光阴鸷。
“张百川……你的主力突然向西调动,北线又频繁骚扰保定……你究竟是想西进,还是想北上?或者,这又是你的疑兵之计?”他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地图上的保定城。
他转身对参谋命令道:“给保定守军发电,加强戒备,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擅自出击。同时,命令情报部门,加紧对张百川部动向的侦查,特别是冀中西部地区的活动情况,我要尽快看到报告,”
一场围绕战略通道的较量,在无声的侦查与反侦查、佯动与判断中,悄然拉开了序幕。张百川在等待侦察员带回保定鬼子的底牌,而冈村宁次,也在试图看穿张百川真正的意图。西进的铁拳何时挥出,取决于那即将从敌人心脏地带传回的关键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