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中央军费了好大劲重新整顿队伍,组织进攻,小心翼翼地摸上山头时,除了满地的弹壳,连个鬼影子都没找到。而向东追击的先头连也灰头土脸地回来了——他们追上了一群敲锣打鼓的“红军”,结果对方一钻进林子就四散消失,毛都没抓到一根。
“混蛋,,”中央军营长气得差点吐血,看着河谷里躺着的几十具尸体和伤员,感觉自己像被人耍了的猴子,这股红军,滑得像泥鳅,狠得像饿狼,独立支队主力已经撤出十几里地。
“报告支队长,何排长他们回来了,伤亡不大,就伤了五个,”哨兵兴奋地报告。
很快,何万山带着人追上队伍,虽然个个跑得气喘吁吁,但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红光。
“支队长,打得太痛快了,起码撂倒他几十号,可惜炮弹少了点,不然……”
“痛快就行,”张百川打断他,“赶紧归队,清点人数,加快速度,”
这次干净利落的伏击,像一剂强心针,打进了整个支队。新兵们看着老兵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原来仗还可以这么打,原来中央军也没什么可怕的。队伍里的那股精气神,明显又不一样了。
又经过两天艰苦的跋涉和几次有惊无险的小规模接触,独立支队终于靠近了红三军团大致活动的区域。
这天傍晚,队伍刚在一个山窝里停下,准备埋锅造饭,前哨就带来了消息:一支规模不小的红军部队正在朝他们开来,打的是红三军团的旗号,领头的是个红军的高级首长。
很快,马蹄声响起,一支约莫一个营护卫的队伍出现在视野。为首一人,四十多岁年纪,身材高大,面容粗犷,骑在一匹战马上,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杀气。他身后跟着的,正是前几天见过的彭绍辉。
那首长勒住马,目光扫过独立支队这群虽然疲惫不堪、装备杂乱,却军容严整、眼神里带着狼一样光芒的队伍,特别是在那两门保养得不错的迫击炮上停留了片刻。
他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大步走到张百川面前。
彭绍辉赶紧介绍:“彭军团长,这就是我跟您汇报过的,湘江独立支队支队长,张百川。”
军团长,来的竟然是红三军团的彭军团长本人,所有独立支队的战士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紧张又激动地看着这位威名赫赫的红军悍将。
军团长没说话,只是用那双看透人心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张百川,足足看了十几秒,才缓缓开口,声音洪亮:“张百川?就是你,带着一个营的底子,在新圩啃了桂军王牌旅一块肉?又溜到河口镇,端了桂军的补充点?前几天,还顺手扇了周浑元一个主力营的耳光?”
张百川立正敬礼,不卑不亢:“报告彭军团长,都是战士们用命,侥幸得手,”
“侥幸?”军团长哼了一声,脸上却看不出喜怒,“一次是侥幸,两次三次也是侥幸?老子打了这么多年仗,就不信侥幸,”
他提高音量,像是问张百川,又像是问在场的所有人:“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做到的?顶着几十倍的敌人,没有补给,没有援兵,还能越打人越多,越打装备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