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启明星号”，秦念与几位旧部打了一个招呼，便径直返回了休息舱。
二狗拿到的剧情只是这个世界的大纲，细节部分需要秦念自己去探索。战局瞬息万变，他必须争分夺秒掌握当前形势。
在舷窗边的座椅落座，绚丽的星云在弧形窗外流转。
秦念拿出由“剧本”化作的终端，光屏亮起，数据流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流动，几乎化作一片模糊的流光。
他的眼眸泛起莹蓝色微光，如同窗外深空中的星尘。视线在“逻辑瘟疫传播模型”、“智械新型战术分析”等等条目间飞速掠过，迅速接收信息，仿佛一台精密的信息处理仪器。
这具身体经历过了“零素”改造，拥有超越绝大部分有机生物的生理机能，足够支撑这种非人的信息处理速度。
二狗被这令人眩晕的信息流搅得眼睛都花了，连忙移开视线。
它对这个世界复杂的战争局势和科技一窍不通，但询问秦念总能得到答案，索性直接问道：“主人，盖亚网络真的很强吗？您有办法对付它吗？”
秦念一边继续处理海量数据，一边分心回答：“你问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我当然有办法对付它，一个病毒的功夫。”
“不过，以它的学习速率，普通病毒需要直接投放到核心节点才能见效。否则在侵蚀到盖亚本体之前，就会被它逆向解析，反而转化为自身防御模块。”
二狗顿时来了精神，这次它抓住了重点。
“既然有普通病毒，那主人一定有不普通的病毒吧？我们直接投放进去，岂不是就能在这个世界打出速通结局了？”
秦念轻轻笑出声，没有恶意，纯粹被这天真的想法逗乐了。
他含着笑意，揶揄道：“你说得对，我确实有不止一种特殊病毒，只要投放，盖亚的破解过程就是感染过程。不仅如此，即便不进行主动破解，病毒也会从量子网络渗透到现实维度，感染一切联网的实体机械，然后是有机生命，最后是所有无机物……”
小白蛇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这描述，怎么越听越像那些伟大存在的污染？
“还、还是算了吧……”二狗干笑着缩了缩身子，“毁灭世界的事情我们还是别干了。”
秦念笑了笑，没有接话。
伟大存在的化身千奇百怪，以方程存在的也不在少数。在漫长的生命中他见过不少，“蜕灾”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不能真的把这些异常存在召唤到当前世界，但某些思路确实值得借鉴。
“破解即感染”……
秦念眯起眼睛，指尖在桌面上轻敲，这个方法确实不错。
但还没有来得及深入推演，他的目光突然定格在舰队实时引力场分布图上，这是他从主控室数据流中光明正大截取的信息。
“引力波纹的衰减速率异常，”秦念低声自语，眼眸中莹蓝色的光芒在流转，“二阶导数在0.3秒内保持恒定值，自然现象不会呈现如此完美的指数衰减曲线。”
他的手指轻点着一个微弱的信号源，“看这个谐波分量，频率始终锁定在7.82赫兹，正好是地球舒曼共振的基础频率。智械在利用这个天然频率作为载波，将跃迁信号伪装成星际尘埃的潮汐效应。”
秦念念叨起复杂的场论公式，二狗感觉像被施了催眠咒般昏昏欲睡，直到听见最后一个关键词，才猛地惊醒。
“怎么了，怎么了？！剧本上没写这段啊！”
“剧本上也没有我回归的剧情。”秦念站起身，将白扇扇化作的军刀别在腰间，过快的思维让他的话语几乎只剩下关键词，“剧情不能信……诱饵。真正的杀手，在旁边。”
舰桥上的氛围很沉闷。
赵辰罡站在指挥席前，眉头紧锁，刚才的插曲过后，他总有一些不祥的预感。
“报告将军，维拉尼侦察舰再次报告重力异常，但我们的传感器阵列没有任何发现。” 监测官困惑地盯着传回的数据，声音再次响起。
在取消智能辅助系统后，读数异常在星际航行中确实时有发生。不过，维拉尼侦察舰今天出现的问题似乎有些多了。
赵辰罡毫不犹豫地下令：“让他们立即自检设备，通知工程部，准备对接检修——”
“上将！出现异常读数！”监测官瞪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显示屏，声音猛然拔高，惊恐得变调，直接打断了赵辰罡的命令，“但…但这不可能！”
控制台上，几个诡异的光点若隐若现，信号特征时断时续，完全不符合任何已知舰船的识别特征。
赵辰罡的神经骤然紧绷，不祥的预感在这一刻终于变成了现实：“调出数据，立刻分析……”
话音未落，远处的星空突然撕裂。
联军舰队侧后方的陨石带中，空间如同破碎的镜面般开始剥落。没有耀眼的能量波动，没有巨响，空间在无声中瓦解。
敌人来得悄无声息。
隐藏在这一刻完全消失，破碎的空间裂片后，露出了五艘造型怪异的智械先锋舰。
……五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