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白跑一趟。”耗子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头,骂骂咧咧。
“等等,”我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我拉住耗子,用手电指了指石室最里面的角落,“那儿……好像有东西。”
我们凑过去,只见那角落的灰尘里,好像埋着个什么人形的东西。
老史走上前,用枪托小心地把上面的浮土扒拉开,一副完整的骨骸,就这么呈现在我们面前。
那是一具蜷缩着的人骨,看样子死去的时候非常痛苦。
骨头已经完全变成了黄褐色,上面还挂着几缕烂得看不出原样的布条。
在他骨瘦如柴的手边,还扔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凿子。
“看样子是当年修这儿的工匠,”我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可能是想从这儿凿个口子逃出去,结果没成功,活活困死在这儿了。”
耗子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我操,太惨了……咱们赶紧走吧,别惊动了这位大哥。”
我没理他,用一根手指拨开那骸骨胸口的烂布条,底下露出一块黑乎乎的东西。
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拿起来,吹掉上面的灰。
那是一块木牌,用很粗糙的手法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是八思巴文。
“写的什么?”小顾问。
我借着手电光仔细辨认了一下,这八思巴文我虽然算不上精通,但基本的字还是认得的。
这块牌子上的字不多,翻译过来,意思大概是:“天门已开,地龙翻身,无路可逃,死路一条。”
天门已开?
地龙翻身?
我琢磨着这几个字,心里头越来越沉。
这听着不像是好话啊。
难道这汪家人当年在这儿碰上了什么毁天灭地的灾难?
跟那“蛰龙”有关系?
“咱们得快点了,”小顾看了看手表,“不能再耽搁了。”
我们退出了石室,重新回到主道上。
刚才那具骸骨和那块木牌,像一块大石头压在我们心上,谁的心情都轻松不起来。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感觉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前面的小顾终于停下了脚步。
“到了。”他说。
我精神一振,赶紧把手电往前照。
只见隧道的尽头,不再是漆黑的岩壁,而是一片……难以形容的景象。
那像是一面巨大的、用琉璃砌成的墙,墙上透出一种幽幽的、惨白色的微光。
光线不强,但足以让我们看清周围的环境。
我们正站在一个悬空的石台上,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隐隐约约传来水流的轰鸣声。
而我们的正对面,隔着这片深渊,就是那面发光的墙壁。
不,那不是墙。
等我的眼睛适应了这里的光线,我才看清,我们是站在一个巨大无比的地下空洞的半山腰。
这个洞大到没法用语言形容,我们头顶上是望不到顶的穹庐,上面挂着无数巨大的钟乳石,跟倒插的长矛似的。
而我们脚下的深渊,宽度起码得有好几十米。
我们所在的这个洞,就是“潜龙洞”的核心区!
而对面那片发光的,根本不是什么墙,而是一道从穹顶上挂下来的、巨大无比的地下瀑布!
那瀑布的水流里,不知道掺杂了什么东西,可能是某种会发光的矿物质,所以整道瀑布都散发着那种鬼火一样的惨白光芒,把这片巨大的地下空间照得如同神话里的幽冥地府。
“我操……”耗子张着嘴,半天没合上,“这……这他妈是到龙宫了吗?”
就连一向镇定的老史,眼里也露出了震撼的神色。
“我们的目标,就在瀑布后面。”小顾指着那道发光的巨型水幕,语气依旧平静,但眼神里却透出一丝灼热。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巨大的瀑布后面,隐隐约约,好像真有一片巨大的黑影,像是一座建在悬崖上的宫殿。
可问题是,我们与瀑布之间隔着几十米宽的深渊,无路可通。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小顾已走到平台边缘。
他从背包里取出一具折叠好的精密手弩和一捆高强度钢丝绳。
他将一支特制的岩钉箭装上,把钢丝绳末端固定在身边一块凸起的岩石上,随即举弩瞄准了瀑布旁一块坚硬的岩壁。
“咻”的一声轻响,弩箭拖着一道微不可见的银线,精准地射入几十米外的岩壁。
小顾用力拽了拽钢丝绳,确认稳固后,又从包里掏出几个滑轮挂扣,递给我们,回头看着我们,语气平静地抛出一句让我差点当场昏过去的话:
“抓紧了,我们溜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