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粉飘散开,一股熟悉的、但更刺鼻更辛辣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赵老六的鼻子抽动了一下,脸色猛地一变。
只见那些刚刚还悍不畏死的怪物,一碰到这药粉的范围,像是被开水烫到一样,发出恐惧的“嘶嘶”声,拼命地向后退缩,挤作一团,愣是不敢越过那道无形的界线。
药效立竿见影,比六爷的猛多了!
林念郞一看这架势,腰杆瞬间就挺直了,刚才那点狼狈相一扫而空,眼神里又恢复了那种让人讨厌的掌控感。
他用枪口点了点我们四个,对刀疤脸说:“安先生,搜他们的身,所有东西,一件不留。然后,绑起来。”
刀疤脸一歪头,几个手下如狼似虎地就扑了上来。
“操你们妈的!干什么!”王建设想挣扎,被人用枪托狠狠砸在伤臂上,疼得他闷哼一声,差点晕过去。阿燕想反抗,被人扭住胳膊,死死按在岩壁上。
我后腰别着的那把匕首被一把扯走。赵老六脸色铁青,他贴身藏着的那个装药粉的小布袋和那枚古旧的青铜铃铛,也被搜了出来。刀疤脸甚至一把抢过了赵老六背上那个装着刘世珩皮卷和印信的背包!
最后,我们四个被他们用捆猪的手法,用我们自己的绳子,反剪双手,捆了个结结实实。绳子勒进肉里,火辣辣地疼,任凭我们怎么挣扎,绳结纹丝不动。我心里一片冰凉。
赵老六死死盯着那个拿着陶罐的瘦高个,又看了看被抢走的药粉袋子,嘴唇哆嗦着,在我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他们的药……路数跟黄老板给我的同源……但里面加了别的东西,更霸道,更歹毒……这伙人,背后有高人……”
“安先生,”林念郞整理了一下破破烂烂的衣服,抱着他那命根子一样的背包,看都没看我们一眼,“把他们留在原地。是死是活,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刀疤脸咧嘴笑了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明白。”
“林念郞!”我咬着牙吼他,“你把我们绑在这儿,就是让我们等死!你他妈的还算个人?”
林念郞一只脚已经踏进了裂缝,闻言,顿了顿,缓缓回过头。
平台上晃动的手电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阴影,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得意,也没有愧疚,只有一种彻底的、看待无用之物的冷漠。
然后,林念郞头也不回地钻进了裂缝。刀疤脸打了个手势,几人交替掩护着,迅速退入裂缝,那个撒药粉的瘦高个是最后一个进去的,他甚至还回头对我们露出了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
强光手电的光源被他们全部带走,四周瞬间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有他们脚步声迅速远去,消失在裂缝里。
平台上,只剩下我们四个背靠背绑在一起的人。
江龙撒下的药粉还在发挥着最后的作用,空气里那股辛辣味还没完全散尽。但边缘地带,被阻隔的怪物群已经开始了新的躁动,那沙沙的爬行声和压抑的嘶鸣,正在一点点重新变得清晰、靠近。
完了。
这回……真他妈的走到绝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