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藻类?”耗子瞪大了眼睛,“教授,你饿晕了吧?这乌漆嘛黑的地下河,连个屁光都没有,藻类靠啥活?喝西北风啊?”
“这就是关键!”我打断他,思路越来越清晰,“正常情况下,藻类需要光合作用。但这里没有光。所以,它们很可能不是靠光活着,而是靠……别的能量源。”
我的目光投向被耗子扔到远处的那块铀矿石。
“是辐射!”我几乎可以肯定地说,“这条暗河的水脉,可能流经了某个富含放射性元素的矿层,或者……受到了‘龙眼’陨石长期的能量辐射影响。导致河水中原本可能存在的一些特殊微生物或藻类,发生了极端变异。它们不再需要阳光,而是将辐射能,转化为了生物能维持生存,并且……在受到特定刺激时,能将这种能量以光的形式,瞬间、大量地释放出来!”
我越说越觉得合理:“你们想,耗子刚才是不是把那块矿石扔进河里了?那块石头本身带有放射性,它落入水中,瞬间对河水中大面积的变异藻类造成了强烈的、局部的能量冲击!这种冲击,可能类似于一种‘应激反应’,触发了它们体内某种发光机制,导致了刚才那波及整条河道的生物荧光爆发!”
耗子听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那块黑黢黢的石头:“所……所以,还是我……我搞出来的?”
“可以这么说。”我点点头,“但根源在于这条河本身就已经被‘污染’了,形成了一个独特的、依靠辐射能存活的生态系统。刚才那一下,只是意外激活了它。”
水生沉默地听着,似乎在消化我这套“辐射变异藻类”的理论。他指了指河水:“这东西……有害?”
我沉吟了一下:“不确定。变异成这样的生物,其代谢产物是否带有毒性或更强的放射性,很难说。但至少,直接接触河水,甚至吸入可能蒸发的雾气,风险肯定比之前大得多。我们最好尽量远离水面。”
这个推断,虽然依旧充满了未知和风险,但至少给了那诡异的绿光一个看似科学的解释,极大地缓解了三人心中那种面对超自然现象的无力恐惧感。知道对手是什么,哪怕再诡异,也比完全未知要好。
“妈的,真是活到老学到老……”耗子啐了一口,心有余悸地看着漆黑的河水,“这鬼地方,连水里的苔藓都他娘的不是善茬!以后谁再跟老子说倒斗就是挖土,我非把他脑袋按这河里让他开开眼!”
恐惧稍减,现实的问题再次摆在面前——出路。
上游是崩塌的船墓,死路一条。留在这里,缺水缺食,还有潜在的辐射风险,等于慢性自杀。唯一的希望,还是在下游。
“无论如何,出路还得继续找。”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往下游走吧!”
水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耗子虽然嘴里骂骂咧咧,但也知道这是唯一的选择。
我们开始收拾行装。将所有重要的物品小心包裹好,由我贴身携带。耗子检查了一下他那泡了水的炸药,确认基本报废,悻悻地只背起了工兵铲和那只接触不良的手电。水生依旧是他的潜水刀和手电。
准备停当,我们最后看了一眼那口救了我们性命、如今静静搁浅在黑暗中的铜棺,然后毅然转身,沿着河滩,向着下游无尽的黑暗,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进。
这一次,我们刻意远离了河岸,宁愿道路难走一些,也尽量与那可能充满变异藻类和辐射风险的河水保持距离。
手电光在巨大的黑暗空间中显得如此微弱,只能照亮脚下有限的范围。脚下是高低不平的卵石和湿滑的泥沙,行走起来十分艰难。空气中那股混合了土腥、霉味和隐约铁锈的气味始终萦绕在鼻端。
就这么小心翼翼地走了约莫能有一炷香的功夫,前头的耗子停下脚步,用手电往旁边岩壁一照,压低声音说:“教授,水生哥,到地儿了,就这儿,我捡那发光石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