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吾,则在无数欧罗巴人复杂难言的目光注视下——有恐惧,有屈辱,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茫然——开始缓缓转向,引擎发出低沉而充满力量的轰鸣,庞大的舰身撕裂云层,不再是来时的西南方向,而是径直朝着东方,朝着亚洲大陆的方向,疾驰而去。
欧罗巴的假日,伴随着【计蒙】的无声威慑和潜入者被当风筝放的狼狈不堪,正式落下帷幕。
就在陆吾即将完全驶离欧罗巴空域的那一刻,季子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正趴在舷窗上对着’得也算‘尽心’,虽然水平不怎么样。咱们走了,也别留个烂摊子,显得咱们不讲究。你顺手,把他们那些被咱们暂时‘保管’权限的攻防系统、电力网络、金融系统什么的,都恢复了吧。”
“好哒妈妈!”林行之欢快地应了一声,小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随意敲击了几下,如同弹奏一首轻松的小曲。
几乎在同时,欧罗巴各国国防部、网络安全中心内,原本一片雪花或者被未知权限锁死的屏幕,瞬间恢复了正常!
雷达重新扫描到空域,导弹发射井的指示灯由红转绿,银行的交易系统流畅运行……
甚至,许多他们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积年累月的系统漏洞和后门,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悄然修复、加固。
更让他们目瞪口呆的是,每个国家的最高决策层,都收到了一条来自“清道夫”账号的、措辞“贴心”的留言:
“不用谢。系统已恢复,顺手帮你们升级了一下防火墙和加密协议。虽然在我看来依旧漏洞百出,我随时可以再进来逛逛,但至少现在,就算漂亮国举全国之力来破解,没个十年八年也休想轻易撬开你们的乌龟壳。不用太感动,爸爸对听话的孩子,一向比较宽容。——by你们亲爱的邻居。”
这条留言,像是一块巨石砸进了本就波澜起伏的湖面。
欧罗巴各国的领导人们,拿着这份留言,心情可谓是五味杂陈,复杂到了极点。屈辱吗?毫无疑问!被人在自家领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被当成需要“宽容”的“孩子”。
感激吗?似乎也谈不上,对方只是随手为之,如同拂去灰尘。
但一种微妙的、难以言喻的情绪,确实在滋生——那是一种对绝对力量的敬畏,以及一丝……或许连他们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于这种“粗暴”却有效的“保护”的复杂感受。
与漂亮国那一边求饶一边捅刀子的行径相比,“龙魂”这种碾压式的强大和偶尔流露的、近乎施舍般的“善意”,反而让他们心中天平发生了某种不易察觉的倾斜。
陆吾速度极快,跨越山河大海,不过弹指之间。
数小时后,庞大的舰身已然出现在东南亚上空,根据谢怀远提供的坐标,精准地悬停在了缅省北部一片茂密的热带雨林上空。下方,是谢怀远经营多年的隐秘基地。
舱门打开,季子然率先走下,身后跟着袁无相、苏无尘、林澜等核心成员。
早已在下方等候的谢怀远,看到袁无相和苏无尘真身的那一刻,这个在缅省丛林里叱咤风云多年的硬汉,眼眶瞬间红了,他快步上前,再次便要行大礼,却被袁无相用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袁无相看着眼前风霜满面却眼神锐利如昔的三弟子,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苏无尘更是直接上前,紧紧握住谢怀远的手,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季子然看着这师徒三人真正团聚的一幕,嘴角也微微勾起。然而,这温馨的时刻并没持续太久。
突然,基地外围传来一阵能量引擎的轰鸣声,只见两架涂装着华国军徽、但型号明显是实验型的高速运输机,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姿态,直接降落在了基地旁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