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说得好!”
一阵爽朗的大笑声,终于打破了僵局。钱理一拍大腿,满脸都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好一个‘为未来的史书写下注脚’!陈老说你悟性高,我看是一点儿不假!你们听听,这才是年轻人的格局!我们这些老家伙,天天盯着眼前一亩三分地上的蝇头小利,都快忘了我们到底是在干什么了!”
他的笑声洪亮,瞬间冲散了庭院里残存的尴尬。他一边说着,一边亲热地拉着苏晨坐下,仿佛苏晨是他最得意的子侄辈。
苏晨的系统视野里,钱理头顶那团淡金色的“安享晚年”气运,在此刻光芒大盛,将周围几股或紫或灰的气运都笼罩了进去,起到了完美的调和作用。
但苏晨看得分明,在那片和煦的金光之下,代表“贪婪”的褐色气运,正如同煮沸的泥浆一般,翻滚得更加剧烈。
钱理的赞赏,根本不是发自内心。
他是在利用苏晨的这番话,作为一个工具,既巧妙地结束了这场对新人的考验,又借此敲打了刘胖子等人,提醒他们不要只顾着争利而忘了“大局”,同时还彰显了自己作为“陈老代言人”的身份和胸襟。
一石三鸟。
苏晨心中微凛。这些老狐狸,每一个都将言灵之术运用到了骨子里。在这里,每一句话都不是它字面的意思,而是服务于某种目的的工具。
这一下午,苏晨再没有成为焦点。他安静地坐在一旁,喝着茶,看着这些老人继续他们云山雾罩的交锋,脑海中却在飞速地构建着一张错综复杂的利益与关系网络。
直到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满庭院,这场雅集才渐渐散去。
老人们三三两两地离开,路过苏晨身边时,态度明显与来时不同,眼神里多了几分认可和深意。
苏晨也起身告辞,钱理却笑着将他拦下,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苏,今天说得很好。”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凑到苏晨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听见。那带着淡淡茶香的温热气息,拂过苏晨的耳廓,却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凉意。
“不过,光说不练假把式。陈老的意思是,史书是要写的,但写史书的那支笔,得先蘸饱了墨才行。”
钱理直起身,脸上依旧是那副和煦的笑容,但眼神深处,却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明天,你来我公司一趟,我让你亲眼看看,这‘墨’,是怎么磨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