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厄斯视角)
雷震那场假惺惺的葬礼影像,在飞船主屏上定格在最后一张悼词卡片——字迹矫揉造作得令人作呕。
派厄斯嗤笑一声,指尖弹出的能量束精准击碎屏幕。
火花四溅中,他仰头灌下最后一口烈酒,劣质合成酒精灼烧着喉咙,却远不及心头那团被愚弄的邪火来得猛烈。
“蠢货。”
他对着空气低骂,不知是在说雷震,还是那个连自己都骗过去的白痴兰斯特。
酒瓶被狠狠掼在金属舱壁上,碎裂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飞溅的玻璃渣映出他猩红的瞳孔,也映出千年前那个同样该死的黄昏。
创世神殿废墟,断裂的巨柱斜插在焦土中,像神只被折断的肋骨。
“喂,兰斯特,赌不赌?”
派厄斯懒洋洋地靠在一块崩裂的圣碑上,指尖转着那柄标志性的缩小版长矛。夕阳将他的红发染得像凝固的血。
“赌什么?”
白翼天使坐在他对面的断墙上,晃悠着腿,正试图把一块能量饼干掰成两半。饼干屑簌簌落下,沾在他雪白的制服下摆。
“就赌——”
派厄斯的矛尖随意指向废墟下蝼蚁般忙碌的凡间。
“那群虫子,能不能掀翻上面那些‘新神’的棋盘。”
他语气轻佻,眼神却锐利如刀锋,扫过云端若隐若现的七神使座舰轮廓。
兰斯特掰饼干的动作顿住了。
他抬起头,金色的瞳孔在暮色中亮得惊人,嘴角却扯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哇哦,小派,你终于承认他们是‘神’了?”
“少废话。” 派厄斯不耐烦地用矛柄敲了敲圣碑,“赌不赌?输的人给塞伯拉斯洗一年的澡,里里外外,包括爪子缝里的泥。”
“成交!我赌他们能!”
“哈?” 派厄斯挑眉,“就凭那些连元力回路都搞不明白的渣滓?”
“凭这个。”
兰斯特终于成功掰开饼干,将稍大的那块精准地抛进派厄斯怀里,自己叼着小的含糊不清地说。
“凭他们总干些‘蠢’事——比如明知会死,还偏要往刀尖上撞。这种‘蠢’,算计不来。” 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就像你当年非要救那只掉进熔岩池的火蜥蜴,结果烧秃了半边翅膀?多‘蠢’啊。”
派厄斯捏碎了饼干,甜腻的粉末沾了满手:“......那是意外!还有,再提那件事我就把你剩下的翅膀也烧了!”
回忆的碎片被现实尖锐的警报声撕裂。
飞船的侦测系统捕捉到一缕极其微弱、带着智慧神使特有“冰冷指纹”的探测波,正谨慎地扫过这片空域。
像一条藏在暗处的毒蛇吐着信子。
派厄斯脸上的醉意瞬间蒸发,猩红的瞳孔缩紧,指尖的长矛嗡鸣着暴涨至战斗形态。
“阴魂不散的老东西......”
他低声咒骂,指尖在控制台敲下一串加密指令,飞船瞬间进入光学迷彩状态,如同融入黑暗的幽灵。
智慧神使。那个永远藏在数据流和预言水晶背后的阴影。力量神使那个满脑子肌肉的蠢货只配当祂的棋子,追求什么“完美容器”?笑话!祂真正要的是力量神使的权柄,是借“容器计划”的失控,名正言顺地将其吞噬。
而雷震......还有兰斯特那个白痴,居然想利用这场神使间的内斗?
——
超能研究所核心实验室,纯白的囚室。
兰斯特的翅膀被粗大的合金锁链贯穿,钉在冰冷的墙壁上,羽翼上沾着暗金色的血迹。他却像感觉不到疼,对着角落一个伪装成通风口滤网的微型摄像头挤眉弄眼。
“小派,看到没?这装修风格真够‘性冷淡’的,建议差评。” 他声音嘶哑,却带着惯有的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