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力碰撞激起漫天尘土。当两块土石巨掌缓缓分开、轰然倒塌时,原地只剩下被拍成扁平的、嵌在尘土与血泥里的模糊人形。几片破碎的灰色破洞布料在血腥的泥土中显得格外刺眼。
“远程压制!压死她!”一个梳着满头细密卷发的黑人咆哮着,反手取下背上的劲弩,动作迅捷。他身旁另一个沉默寡言的黑衣男人几乎是同时拉开了手中的弓,冷冽的箭头锁定了少女!
就在弓弦轻震、箭矢离弦,弩机扣发、箭簇破空的瞬间!少女清冷的眼神似乎扫过他们,持剑的右手在连续格挡数把袭来的武器,左手却优雅地划过一个短促的轨迹,指尖对着两枚飞来的箭矢轻轻一弹。
呼啦!
两枚射出的箭矢,离少女尚有数米远,就在空中无声无息地被两团陡然出现、如同凭空自燃的橘红色的粘稠油状火焰瞬间包裹吞噬!更可怕的是,两团火焰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在空中一个轻盈的转折,以远胜箭矢的速度,精准无比地沿着来路折射回!
“什——?!”卷发黑人眼中映着那团在视野中急速放大的烈焰,连闪避的念头都来不及升起!
轰隆!
炽烈的橘红色火球瞬间将他整个人吞噬!巨大的爆炸裹挟着狂暴的气浪和灼热的烈焰碎片,不仅把他变成了一个疯狂燃烧、发出凄厉哀嚎的人形火炬,更将紧贴着他、试图躲避的黑衣男人也一起卷入!两人在刹那间变成了纠缠燃烧的焦炭,疯狂地翻滚撞击在旁边的货架上,火焰引燃了杂物,惨叫声在猛烈的燃烧噼啪声中被迅速淹没,只留下一片焦黑的狼藉和刺鼻的焦臭味。
“索格…索格…没了…血…到处都是血…”那个最先负责维持“寂静屏障”、目睹同伴索格被无声洞穿而亡的黑袍女人,此刻蜷缩在仓库最角落一堆腐烂的麻袋上。
她的兜帽早就滑落,露出那张枯槁惨白、写满疯狂的脸。布满血丝的双眼空洞地瞪着地面索格那早已僵冷、喉间血洞的尸体狰狞,干瘪的手指神经质地抠抓着麻袋上潮湿发霉的尘土,口中不停地重复着破碎的呓语。索格的惨死和其他人被无情屠杀的景象,彻底碾碎了她的理智。
一个状似黄蜂、动作迅捷无比的女人,以诡异的步法绕过两名缠斗中同伴的尸体,双持淬毒的分水刺,如同鬼影般再次扑向少女的后心。她的眼中只有猎物与杀戮,对角落里那崩溃的同伴充满了赤裸裸的蔑视。
“废物!滚开!”她经过黑袍女人蜷缩的角落时,恶狠狠地唾骂了一句,似乎嫌对方碍眼。
这句斥骂如同引爆了桶火药。原本陷入精神错乱的黑袍女人猛地抬头,那双浑浊的、几乎只剩下本能的恐惧与狂乱的眼睛,死死锁定了高速移动中的黄蜂女人!她口中发出非人的嘶嚎,整个人如同疯兽般扑了过去,双手疯狂地扬起地上大把大把带着腐味和血污的尘土杂物,劈头盖脸地朝黄蜂女人洒去!
“啊!!恶魔!别过来!!”这癫狂的举动瞬间阻断了黄蜂女人原本精准无比的刺杀路径。
黄蜂女人为了闪避这突如其来的阻碍,身形被迫出现了一瞬间迟滞和微小的失衡,原本凌厉无比的扑击方向被迫向旁边偏了一寸。
这就在电光火石般的刹那!少女甚至没有回头去看身后那混乱的一幕。在石剑荡开最后一名持剑敌人拼死斩击的瞬间,她空闲的左手如同拂去肩头微尘般优雅地向后一拂!
目标——正是那因为闪避疯子而动作稍滞的黄蜂女人!
呼!
一簇明亮到刺眼的橙色火苗,毫无征兆地直接在黄蜂女人的肩头布料上凭空点燃!
“啊?!该死!”黄蜂女人只觉肩头猛地一阵灼痛!她悚然心惊,下意识要拍打。
然而,那簇火苗接触到她身上某种易燃的伪装材料或油脂,仿佛被浇上了猛火油——
轰!
明亮的橙色火苗在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内,骤然膨胀成巨大的橙红火团,将她整个人彻底吞没!
“呃啊啊啊啊啊——————!!!”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嚎瞬间盖过了所有仓库的声响!黄蜂女人变成了一个狂舞的、剧烈燃烧的人形火炬!火焰贪婪地舔舐着她身上的每一寸,油脂爆裂声噼啪作响。
她疯狂地在地上翻滚、拍打,试图扑灭这来自地狱的火焰,但那火焰异常凶猛,甚至顺着她的动作蔓延,引燃了周围的杂物与地面干枯的草垫!浓烟夹杂着皮肉烧焦的可怕气味弥漫开来。
仅仅数秒,那剧烈的挣扎和凄惨的哀嚎就迅速微弱下去,最终只剩下一堆噼啪作响、冒着浓烟和恶臭的焦黑蜷曲物体。
洛夫基尔早已退到了战圈边缘,站在穿着精致轻甲的管事身边。摇曳的火光映照着洛夫基尔油亮的光头和那双闪烁着冷酷贪婪光芒的眼睛,他一手抱着臂膀,另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腰间战斧的斧柄上,全身肌肉却如同准备扑食的森林野猪般贲张。
穿着轻甲的管事身形笔挺,火光为他久经风霜的面容镀上一层沉静的釉彩,仿佛古教堂里褪色的圣人石雕。
他那双略显倦怠的眼睛扫视着场中的杀戮,淡漠得如同在清点地窖里待处理的过期酒桶。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真皮手套的搭扣,动作优雅得如同教士翻开弥撒书的羊皮页,然后取出一方细亚麻手帕,细致地、几乎是虔诚地擦拭着指关节处几不可见的汗渍。洛夫基尔带着屠夫棚里的那种粗鄙兴奋凑近时,管事仅仅是微微偏转了头颅,下颚线绷紧了一瞬,透出些许被低劣气味侵扰的不悦。
“洛夫基尔,”他的声音低沉地响起,清晰圆润,每个音节都精心打磨,带着一种饱经世故的、近乎无聊的平稳,“谨言。‘杀戮机器’?”他鼻腔里发出一丝极轻微的、几近于无的气音,像是被劣质酒呛了一下喉咙,“这般粗鄙的铁匠铺用语,怎堪描述眼前这道...令人颇受启发的景致?”
与此同时另一边……
在弥漫着血腥和尘埃的空气中,哈尔斯蜷缩在废墟堆后,肋骨剧痛伴随着翻涌的恶心感,让他如同被无形的手扼住。仓库中的战斗声响——金属碰撞、惨叫声——像死亡宣告般刺入他脑中,勾起对死亡的恐怖幻想:阿黛拉被杀、“父亲”的血靴逼近、自己的无声尖叫。这些念头带来刺骨的寒意。
正当绝望吞噬意识时,一股冰冷的奇异力量流过身体。他睁开眼,透过缝隙看到战场:少女如闪电般游走,对手在他的剑下化为死尸,他只是呆滞的看着。
原本的文章太麻烦了我直接把三张砸成了一张,这两个星期都没更新等一下再跟其他两张稍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