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震撼的在山西煤矿。为查矿难真相,太子混进矿工队伍。井下黑暗潮湿,煤尘呛得人咳血。工头笑着说:“死个人赔五两,比骡子便宜。”
他亲眼看见塌方时,监工最先逃跑;亲耳听见染了肺痨的矿工哀求:“让俺儿子下井吧,好歹有口饭吃。”第五天,他找到矿难真相:不是天灾,是矿主为省支撑木故意冒险。
当太子亮明身份镇压暴动时,矿主跪地求饶:“殿下!这些贱命...”
“闭嘴!”太子一脚踹翻他,声音嘶哑,“在你眼里,他们是不是还不如你养的獒犬?”
回京前夜,他把自己所有铜钱塞给死难者家属。那个失去三个儿子的老太太磕头谢恩,额头磕出血还不自知。太子落荒而逃,像被这血烫伤了灵魂。
05 归途顿悟
三个月期满,太子站在黄河堤上。浑黄的河水裹挟着泥沙,如同他此刻纷乱的心绪。这九十天里,他睡过破庙挨过饿,被地痞欺负过,也被卖茶水的阿婆偷偷多加一勺糖。
“殿下。”暗卫首领现身,“该回宫了。”
太子望着河道上拉纤的民夫,突然问:“你说,他们恨我们吗?”
暗卫沉默良久:“他们恨的是贪官,盼的是明君。”
回宫觐见那日,太子跪在丹陛下,粗布衣上还沾着煤灰。江辰屏退左右,只问:“看清了?”
“看清了。”太子抬头,眼中已有风霜,“儿臣以前读‘水能载舟’,今日才知——这水,原是血泪汇成的。”
06 新的征程
翌日朝会,当太子提出《漕运革新十策》《矿工保命条例》时,满朝震惊。条款细到纤夫草鞋补贴,矿井通风标准,完全不像深宫皇子能拟出的。
老臣们窃窃私语:“太子这三个月...”
“听说在民间吃了大苦头。”
江辰高踞龙椅,看着儿子与户部争辩赈灾款项的认真模样,眼底终露笑意。
退朝后,太子没回东宫,而是转去工部衙门——他约了几位工匠改进矿井安全灯。经过宫门时,守卫注意到,太子腰间不知何时多了个旧荷包,隐约露出半块干硬的馍。
也许真正的皇冠,从来不是金玉镶嵌的。它藏在泥泞的足迹里,长在生茧的手掌上,最终会在苦难浇灌下,开出叫“天下为公”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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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时,太子还在油灯下绘制河工图。窗外飘来教坊司的笙歌,他充耳不闻。就像三个月前那个离宫的清晨,只是此刻他笔下的每一根线条,都连着宫墙外万千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