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们吓得浑身发抖,连连磕头:“将军明鉴!我等确实不知!铁木真行踪诡秘,对我等亦多有防范……”
江辰不再追问。他本就没指望从这些墙头草嘴里得到铁木真的确切位置。他要的,只是一个态度。
“尔等部落,此前或追随铁木真南下,侵我疆土,杀我百姓;或为其提供粮草兵源,助纣为虐。”江辰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冰碴刮过,“今日兵败,方知来降,世间岂有如此便宜之事?”
众使者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恐惧到了极点。
“然,”江辰话锋一转,语气稍缓,“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将军亦非嗜杀之人。既然尔等诚心归附,本将军可暂饶尔等性命。”
众人如蒙大赦,刚松了半口气。
“但——”江辰的声音再次变得冰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尔等需立下血誓,永世臣服大胤,尊本将军号令!所有部落,需献出此次南侵所掠我大胤百姓及财物!需按清单,年年进贡战马、牛羊、皮毛!需派遣贵族子弟,入我军中为质!需开放草场,允我大胤商队通行贸易!”
他每说一条,使者们的脸色便苍白一分。这些条件,极其苛刻,几乎是要抽走各部的筋骨血脉,尤其是人质和开放草场,更是将命门交到了对方手中。
“若有违逆——”江辰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如刀,扫过众人,“方才尔等来时所见那片焦土,便是尔等部落明日之下场!本将军能焚你家园一次,便能焚你十次、百次!勿谓言之不预!”
最后一句,杀气四溢,如同实质的寒风刮过整个大帐,让所有人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他们丝毫不怀疑,这位将军绝对说到做到。
短暂的死寂之后。
“罪臣……遵命!” “我等愿立血誓!永世臣服!绝不背盟!” “谢将军不杀之恩!”
求生的本能最终压倒了一切。使者们争先恐后地磕头应允,生怕慢了一步便会招致灭顶之灾。他们带来的那些贡品,此刻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很快,象征着臣服的血誓仪式在帐外举行。各部落使者割破手腕,将鲜血滴入酒碗,发下最恶毒的誓言,然后饮下血酒。一面面代表部落的旗帜被降下,换上了大胤颁发的、象征着附属身份的旌节。
整个过程,江辰都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深知,草原民族的臣服从来都是建立在武力威慑之上的。今日他们因恐惧而低头,一旦自己示弱,或者中原有变,这些饿狼会毫不犹豫地再次露出獠牙。
所以,他不仅要他们臣服,更要打断他们的脊梁,抽干他们的血液,用经济、文化和人质,将他们牢牢绑在大胤的战车上,逐渐蚕食同化。
看着那些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使者,看着营外那一片代表臣服的旌节,江辰知道,他对草原战争潜力的沉重打击,已经初步收到了成效。
北伐的战略目的,已然达到。
但他心中,并无太多喜悦。
铁木真西遁,如同受伤的头狼隐入黑暗,随时可能卷土重来。而这些表面臣服的部落,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草原的臣服,只是开始,远非终结。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帐外。秋风萧瑟,卷起些许灰烬。远方,草原苍茫,看不到尽头。
未来的路,依然漫长且布满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