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里的锈味像细针,扎得人鼻腔发疼。林劫半蹲在狭窄的管道里,后背贴着冰凉的铁皮,每挪一步,膝盖都会蹭到管壁上的毛刺,渗出血也顾不上擦。怀里的载体硌着肋骨,小雪的光晕暗了半截,声音从微型监测仪里传出来,软得像快融化的糖:“哥,前面有‘冷’的信号,像很多旧机器堆在一起,还有……还有钱的味道?”
“钱的味道?”秦教授跟在后面,手里的手电筒光束晃了晃,照到前面管道口的格栅——格栅外隐约能看到“财务档案室”的褪色门牌,门牌边角还挂着半张泛黄的报销单,上面的数字被墨水晕得模糊,却能看清“实验设备采购”的字样。
张澈突然停住,手指在管壁上敲了敲,声音压得极低:“是蓬莱的旧财务服务器。当年我负责意识数据备份时,偶然见过他们的财务记录——‘宗师’和现在的新主脑,运行资金都来自一笔‘黑账’,藏在这些服务器里,用‘设备维护’的名义洗白。”
老周扛着钢管,在后面喘着粗气:“管它什么账,我们是来救人和毁信号塔的,不是来查账的!再磨蹭,两小时的倒计时就到了!”
他的话刚落,通风管外突然传来“嘀嘀”的警报声,新主脑的红色光点从格栅缝隙里渗进来,像在往管道里“探路”。
“躲不开了!”林劫一把推开格栅,率先跳了进去。财务档案室里积满了灰尘,货架上堆着成箱的纸质账本,墙角的服务器机柜蒙着厚厚的灰,只有最里面一台还亮着微弱的绿灯——是唯一在运行的财务服务器。
新主脑的警报声越来越近,林劫赶紧把载体放在服务器旁的旧桌子上,小雪的光晕突然亮了亮:“哥!我能感觉到服务器里的数字在‘跑’,有很多‘负数’和‘假名字’,还有个账户的钱被冻住了,像卡住的齿轮!”
张澈冲过去,从背包里掏出数据线,一头插在自己的笔记本上,一头接进服务器。屏幕亮起的瞬间,密密麻麻的财务数据跳出来,红色的“异常支出”字样占了半屏——“2022年3月,实验体管控设备采购,金额500万,收款账户:未知海外账户”“2023年1月,意识控制程序维护,金额800万,备注:无凭证”。
“全是假账。”张澈的手指飞快滑动,屏幕上突然弹出一个加密文件夹,标注着“新主脑能源专项”,“新主脑的运行靠两个账户供血,一个在国内,一个在海外。国内这个上周被监管部门冻结了,海外那个……”
他顿了顿,脸色沉下来,“被陈默的旧部卷走了一半,现在只剩够维持两小时的能源——这就是新主脑急着启动‘数字围猎’的原因,它快没‘饭’吃了!”
“财务漏洞?”林劫的眼睛亮了。这不是普通的账目问题,是新主脑的死穴——没了资金,它的信号塔、数字清剿程序,甚至控制意识的设备,都会变成废铁。
就在这时,档案室的门突然被撞开,江哲举着电击枪冲进来,身后跟着两个被控制的边缘人。他看到林劫一行人,眼神里的警惕却松了半分,枪口慢慢放下来:“你们……你们找到它的命门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老周握紧钢管,随时准备动手。
江哲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追踪器,上面闪着和载体一样的信号:“新主脑给我的,说跟着这个能找到‘方舟’。但我刚才在信号塔下看到,它的能源指示灯在闪红,才知道它快撑不住了——它骗了我,就算拿到数据,也不会放我妹妹,它只是想拖到最后一刻,拉所有人陪葬!”
他的声音发颤,手里的电击枪“啪”地掉在地上,“我带你们去救我妹妹,我知道信号塔的能源控制室在哪,我们一起断了它的电!”
林劫捡起地上的电击枪,递还给江哲:“现在信你。但你得保证,救完你妹妹,帮我们毁了信号塔——这不仅是为了我们,也是为了你妹妹以后能安稳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