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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假凤虚凰祭旧魂,痴儿呆语破天机(2 / 2)

宝玉想必是疑惑了:“这却又是为何?”

芳官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模仿大人道理的稚气,学着藕官的口吻:“她自个儿却有一套歪理呢。她说,‘这中间有个大道理。比如世间男子,丧了妻室,或有那不得不续弦的,续了便是,也是正理。但只要不把死去的那人丢过脑后,时时念着,便是情深义重了。若是一味地因守着死人,不肯再续,孤寂一生,反倒耽误了人伦大节,也不是道理,只怕那地下的亡魂,心里反而不安。’二爷您听听,这番论调,可不是又疯又呆,叫人好笑,又……又叫人不知如何评说么?”

这番“续弦”之论,这“不丢过不提”与“不妨大节”的权衡,像一道闪电,骤然劈亮了我心中某些一直模糊的隐忧。

那藕官对菂官的痴,对蕊官的“体贴”,这其中的纠葛与无奈,岂不正是……我不敢再深想下去,只觉一股凉意顺着脊背爬升。

屋内,宝玉听了这篇“呆话”,竟是半晌无声。

我几乎能想象出他此刻的神情——必然是怔住了,那双惯常带着迷蒙的眼,此刻定是亮得惊人。这藕官的“疯傻想头”,这“得新不弃旧”的歪理,竟是歪打正着,与他骨子里那份背离世俗、看重真情的“呆性”全然契合!

果然,片刻后,传来他又是欢喜,又是悲叹,又是称奇道绝的声音:“……竟有这样的事!这样的道理!老天既生下了这样至情至性的人,又何苦生出我们这些须眉浊物,来玷辱这清净世界!”

他这话,是赞藕官,又何尝不是在叹他自己?在他心中,那世俗的礼法,原就是束缚真性的枷锁。

接着,他的声音变得郑重起来,拉着芳官嘱咐道:“既如此说,我明白她的心了。我也有一句话,你务必告诉她。我若亲自去说,未免不便,惹人疑心,就由你转达。”

芳官自然应是,问是何话。

宝玉的语气变得如同布道般虔诚,那是他独有的一套关于“诚”与“敬”的痴理:“你告诉她,以后断不可再烧纸钱了。这纸马金银,都是后世愚人弄出来的异端,并非古圣先贤的遗训。以后逢年过节,或是心有所念,只需备一个香炉,到了时日,随意焚上一炷香,只要心念专一,诚意虔诚,便可上达天听,感通鬼神了。那些愚人不懂,无论祭神祭鬼,必要分出三六九等,各式各样的规矩排场。他们哪里知道,祭祀之根本,只在一个‘诚’字。便是到了那仓皇流离、一无所有之时,即便无香无烛,只随手撷一把干净的土,几株鲜洁的草,只要心意是洁净虔诚的,便可为祭。不独死者能享用到这份心意,便是天地神灵,也会被这至诚吸引而来。”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种实践的笃定:“你瞧我屋里那书案上,只设着一个香炉,我并不论什么初一十五,何时心有所动,便何时焚香。他们都不知其中缘由,只当我古怪。其实我心里,每次焚香,所念所因,皆有所不同。有时得了新茶,便供上一盅清茶;有时汲来新水,便奉上一盏净水;或是见了时新鲜花、新鲜瓜果,乃至一碟素菜、一碗羹汤,只要心是诚的,意是洁的,便是佛祖菩萨,也都会欣然来享。所以说,祭祀之要,只在内心那份恭敬,不在外物的虚名与形式。你切记告诉她,往后万万不可再烧纸了!”

芳官听了,自是连连答应。

藕官、菂官、蕊官……那台上台下真假难辨的情缘,那逝者已矣、新人续补的无奈与“道理”,经宝玉这一番“诚敬”之论的映照,愈发显得清晰而刺目。

这哪里只是在说几个小戏子的痴怨?这分明是一面镜子,映照着这深宅大院之中,那无法言说、却又无处不在的情感纠葛与命运弄人。

那菂官,那蕊官……我不敢再对应下去,只觉得胸口闷得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