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打过许久,还不见宝玉回来。我放心不下,裹了件斗篷,提了盏羊角灯,往园子里去寻。
月色浸透栊翠庵的青砖地时,宝玉踩着满地梅花碎影而来。妙玉正在禅堂诵经,青灯下的侧脸白得像是供案上的玉观音。
她听见脚步声,经文的节奏却未乱,只睫毛微微颤了颤。 这么晚,施主何事?她依旧闭目捻珠,腕间一串沉香木念珠油润生光。
宝玉却不答话,只盯着她耳后一小块肌肤——那里被灯光照得几乎透明,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他忽然伸手碰了碰她束发的竹簪,青丝便水般泻落下来。
你......妙玉倏地睁眼,却撞进他眼底的夜色里。那双眼比平日更黑,倒映着跳动的灯焰。妙玉惊得经卷落地,这时辰......
宝玉却不答话,只将白日那支杯子放在经案上。茶叶在月光下蜷曲如眉,映得他眼底幽深:我来讨杯真正的梅花雪水。
妙玉退后半步:庵门该落了锁......小幺儿从后园墙洞送我来的。宝玉忽然握住她手腕,那腕上挂着的沉香念珠簌簌作响,姐姐白日说独我不能吃茶,可我知道......你埋着三瓮雪水。
宝玉的手指顺着她下颌线滑下,停在袈裟的交领处。妙玉猛地起身,念珠地砸在经卷上:放肆! 他却笑了:姐姐在怕什么?指尖勾住那根细细的衣带,可是怕这个?
袈裟散开时露出里边的月白中衣,领口绣着极小的红梅。 妙玉挣了挣,袈裟滑落半肩,露出里头藕荷色肚兜系带。她慌得去拉衣襟,反被宝玉带入怀中。
你可知我是修行之人......她声音发颤,却被宝玉指尖抵住唇。那手指带着酒气,轻轻摩挲她咬紧的下唇。 那杯成窑钟......宝玉气息烫在她耳际,你宁可给我这浊物,也不愿给刘姥姥。
说着忽然扯开自己衣领,露出胸膛:你看,我比那杯子......干净些否? 妙玉别过脸去,月光照见眼角水光。供桌忽被撞得摇晃,经幡垂落缠住两人。
她的僧鞋踢翻了香炉,香灰漫起如雾。宝玉解她中衣带时,她突然咬他手腕,血珠渗出来,倒像朱砂点了守宫砂。
妙玉后退时碰倒了灯台,蜡油泼在《金刚经》上。黑暗中只听她急喘:你可知破戒的罪过...罪过?宝玉的气息烫在她耳畔,那日你给我绿玉斗时,指尖抖什么?
他忽然咬住她耳垂,妙玉倒抽一口气,竟软了半边身子。 禅床冷硬,铺着的葛布还带着檀香味。妙玉的手抵在他胸前,指甲掐进锦缎里:滚出去...声音却颤得不成调。
宝玉俯身吻她颈间时,她忽然仰头露出脆弱的喉管,像待宰的白鹤。 妙玉...他第一次唤她名字,唇齿间碾出奇异的缠绵。
她忽然哭了,眼泪无声地渗进鬓发。宝玉的动作顿住,指腹抹过她眼角:不愿意?
佛看着......她哽咽道。 宝玉却笑:佛早睡了。她别开脸,露出的脖颈却弯成一个柔顺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