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压毒素注射枪!
这六个字,像一根烧红的钢针,顺着耳道,狠狠刺入陈默的大脑皮层。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撕裂成了两半。
一半,是高野那因为恐惧而彻底变调的尖锐声音,在耳蜗深处疯狂地回响、撞击。
另一半,是车窗外那副风和日丽、秩序井然的景象。省委书记脸上带着几分尚未完全褪去的敬畏。远处,高野带着他的团队,穿着一尘不染的白大褂,像一群等待检阅的企鹅,脸上洋溢着标准而热情的笑容。
一切都完美得像一出精心排演的戏剧。
除了那个站在记者群最前方的“幽灵”。
陈默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缩到了极致,视野里所有的色彩和背景都褪去了,只剩下那个名叫亨利·杜邦的白人男子。他脸上的微笑,他胸前挂着的记者证,他手中那台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相机,每一个细节,都在陈默的视网膜上,被分解、放大,然后重新组合成一个词——死亡。
他的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推开车门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迈步下车的姿态,依旧沉稳有力。他的脸上,甚至还保持着那种恰到好处的、作为东道主的谦逊微笑。
他不能停,不能跑,甚至不能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异常。
“高野。”
陈默的声音通过骨传导耳机,清晰地传了过去。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颤抖,平静得像是在询问今天的天气。
“听我指挥,不要动,不要看他,继续保持微笑。你的汇报稿,第一页第三段的第一个字是什么?”
耳机那头,高野的呼吸声粗重得像个破旧的风箱。他显然正处在极度的震惊和恐惧中,但他那颗天才的大脑,还是在一秒内就理解了陈默的意图。
“是……是‘网’。”高野的声音因为强行压抑,听起来有些古怪。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