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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1 / 2)

吴思远书房的门,紧紧关闭。

那枚悬在打印键上方的食指,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去。

他缓缓收回手,靠在冰冷的真皮座椅上,闭上了眼睛。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从骨髓深处渗出,淹没了他的四肢百骸。

不行。

这个计划太粗糙,太被动。

用一份伪造的、关于自己的黑材料去逼走儿子,这更像是一场情感勒索,而非一个万全之策。以吴泽那刨根问底的性子,他不会轻易离开,反而会留下来,试图用他那套书本上的法律知识来“拯救”自己这个“陷入困境”的父亲。

到时候,他只会被卷得更深。

吴思远睁开眼,目光落在书桌上那盏铜质台灯上。灯光柔和,照亮了他手边的一小片区域。他需要一个更精妙、更无法抗拒的理由。一个能让吴泽主动、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的理由。

一个能将他从这场风暴中,彻底摘出去的阳谋。

他的目光,重新移回电脑屏幕上那封来自哈佛的邮件。

“全球未来领袖精英交流项目”……

这才是正道。

不是逃离,是高升。不是躲避,是奔赴更远大的前程。

只是,时间太紧了。暑期项目,远水解不了近渴。他必须想办法,让这份“邀请”,立刻生效。

吴思远的手指在键盘上重新开始敲击,这一次,他没有调取任何伪造的文件,而是直接点开了回复邮件的窗口。他的脸上,恢复了往日的镇定与从容,仿佛又变回了那个能将整个金陵玩弄于股掌之上的顶尖律师。

他开始用最优雅、最精确的英文,起草一封回信。他没有提任何要求,只是以一个父亲的口吻,由衷地感谢了老友的赏识,并“不经意”地透露,吴泽最近正在协助一位来自省委的、极具才华的年轻领导,进行一项关于“国际司法协作与国家经济安全”的课题研究,其见解之深刻,连那位领导都赞不E绝口。

他甚至还附上了一篇吴泽之前写的、关于国际商事仲裁的课程论文。

这是一步险棋,也是一步妙棋。他在向老友展示自己儿子的“价值”,同时,也在不动声色地,将“陈默”这个名字,当成一块金字招牌,贴在了吴泽的脑门上。

他赌的是,对于哈佛这种顶尖学府而言,一个与现实政治、尤其是在中国这种权力中枢,能产生交集的学生,其价值远大于一个只会写论文的书呆子。

他要用陈默这块“磨刀石”,去为自己的儿子,换一张提前登船的船票。

做完这一切,吴思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重新夺回了对局势的掌控。他甚至有些欣赏起自己的急智。

至于龙傲天那头疯狗……就让他去咬好了。只要吴泽能安全离开,他有的是时间和办法,去处理那之后的一地鸡毛。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凌晨两点。

他起身,准备去休息。今晚,他应该能睡个好觉了。

……

第二天下午,金陵大学南门外的一家咖啡馆。

陈默面前摆着一杯没怎么动的拿铁,和一堆看起来杂乱无章的文件。他时不时地在文件上写写画画,眉头微锁,像一个被繁重工作压得喘不过气的年轻公务员。

吴泽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陈哥,你找我?”吴泽在他对面坐下,眼神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和好奇。

昨天之后,他一整晚都没睡好。陈默的那些话,像一颗种子,在他心里生根发芽,让他对未来的道路,有了全新的、更宏大的想象。

“小泽来了,坐。”陈默从文件中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略带疲惫的笑容,“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把你叫出来。没打扰你上课吧?”

“没有没有,下午没课。”吴泽连忙摆手,他看着陈告桌上那些印着各种抬头的红头文件,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敬畏。这才是真实的世界,一个他渴望进入的世界。

“那就好。”陈默揉了揉太阳穴,“是这样,我最近在研究一些涉及跨国金融犯罪的案例,想看看国际上通行的司法协作模式。你不是法学院的高材生嘛,想请你帮我看看,从法律角度,这些文件的流程和逻辑,有没有什么值得我们借鉴的地方。”

说着,他将一叠文件,不经意地推到了吴泽面前。

吴泽受宠若惊,连忙坐直了身体,像一个即将接受检阅的士兵。“陈哥你太客气了,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哪能帮上您什么忙。我学习一下!”

他拿起最上面的一份文件,认真地看了起来。

文件的抬头,是英文——“Uates departnt of Jtice”(美国司法部)。

吴泽的心跳,没来由地快了半拍。

他继续往下看,文件类型是“Request for utual Legal Assistance”(司法互助请求)。内容是请求中方协助调查一桩涉及巨额资本外流的跨国洗钱案。

这些都是他只在教科书上见过的东西。如今,一份真实的、带着油墨香气的样本,就摆在他面前。

他看得非常仔细,每一个法律术语,每一个条款引用,都让他有种朝圣般的激动。他感觉自己正在触摸法律这门学科最前沿、最高端的领域。

陈默没有催他,只是端起咖啡,慢悠悠地喝着,目光看似随意地望着窗外,但眼角的余光,却始终锁定在吴泽的脸上。

这叠文件,大部分都是真实的。它们来自秦雪公司的国际法务部,是陈默以“课题研究”的名义,请她帮忙提供的已脱敏的公开案例。

但其中,夹杂着一张,也是唯一一张,由陈默亲手“炮制”的“赝品”。

这张“赝品”,被他巧妙地放在了文件的中间位置。

吴泽一页一页地翻着,看得如痴如醉。当他翻到第五页时,他的手指,突然僵住了。

那是一份格式略有不同的文件草稿。

与其他文件的正式、严谨不同,这份草稿上,有很多手写的修改痕迹和批注,看起来像是一份内部讨论的初稿。

而在这份草稿的“涉案关联人”(Reted person of I)一栏里,一个打印出来的名字,像一柄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他的瞳孔上。

——wu, Siyuan.

吴思远。

他的父亲。

轰!

吴泽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瞬间天旋地转。咖啡馆里嘈杂的人声,窗外的车流,都消失了。他的耳朵里,只剩下自己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

他的目光,像被钉住一样,死死地盯着那份文件。他看到了更多刺眼的词汇:“……涉嫌通过离岸公司,转移非法所得……”、“……涉及金额巨大,高达数亿美元……”、“……请求冻结其在瑞士联合银行的秘密账户……”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将他过去二十年建立起来的、关于父亲那光辉伟岸的形象,砸得粉碎。

他想起来了。父亲那间从不让他进入的密室,那些他听不懂的、关于离岸架构的电话,那些来自开曼群岛的信件……

原来,那不是商业机密。

那是罪证。

他也想起了昨晚,父亲那套关于“狮子与羚羊”的、冷酷的现实主义说辞。

原来,那不是哲学思辨。

那是自白。

一种巨大的、被欺骗的愤怒和屈辱,混杂着深入骨髓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他的脸色,在短短几秒内,变得惨白如纸,嘴唇不住地颤抖,连手中的文件,都拿不稳了。

“怎么了,小泽?”

陈默“恰好”在这时回过头,看到了他脸上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陈……陈哥……”吴泽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抬起头,眼中充满了血丝,像一个即将溺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这……这份文件……是……是真的吗?”

陈默的目光,落在吴泽手指着的那份文件上,他“啊”了一声,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惊讶和尴尬的表情。他迅速伸手,将那份文件抽了出来,连同其他文件一起收拢。

“哎呀,你看我这脑子,怎么把这份也带出来了。”他一边收拾,一边用一种懊恼的语气说,“这是我们内部评估的材料,还在草稿阶段,不准确的,你别当真。”

他越是这么说,吴泽的心就越是往下沉。

“内部评估?”吴泽抓住了这几个字,“就是说……省里,已经……已经盯上我父亲了?”

陈默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吴泽那张写满惊惶的脸,沉默了片刻,才叹了口气。

他的脸上,露出一种恰到好处的、属于体制内人士的为难与同情。

“小泽,有些事情,很复杂。”他压低了声音,身体微微前倾,“你父亲是商界的翘楚,树大招风,有人想整他,也很正常。这份东西,捕风捉影的成分居多,很可能就是某些对手放出来的烟雾弹,想在商业竞争上,给他使绊子。”

他顿了顿,用一种语重心长的口吻继续说道:“所以,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更不要回去问你父亲。清者自清。你一问,反而显得我们这边沉不住气,落了下乘,明白吗?”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证实”了文件的存在,又把它定性为“商业竞争”和“烟雾弹”,还体贴地为吴泽考虑,让他不要冲动。

可听在吴泽的耳朵里,却完全是另一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