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不想亲手把他送进地狱?”陈默的声音打破了这片绝望的死寂。
林小鹿猛地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我能帮你。”陈默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我不仅能让他身败名裂,还能保证你的家人安然无恙。但是,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林小鹿自嘲地笑了,“我能帮你什么?我只是一个被他关在笼子里的玩物,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
“不,你不是玩物。”陈默摇了摇头,目光锐利如刀,“你是插在他心脏上的一把刀。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该如何用力而已。”
他向前一步,蹲下身,与蜷缩在地上的林小鹿平视。
这个举动,让女孩的身体不再那么紧绷。
“王启宏生性多疑,但他对你,应该没什么防备吧?毕竟,在他眼里,你只是一只随时可以捏死的蚂蚁。”
“他平时有什么习惯?喜欢在哪里谈重要的事情?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保险柜?他跟哪些人来往最密切?见的最多的是谁?有没有什么东西,是他看得比命还重要的?”
陈默一连串的问题,像一颗颗子弹,精准地射入林小鹿的脑海。
她有些发懵,下意识地跟着他的思路思考起来。
“他……他不喜欢在公司谈机密的事情,他说那里不干净。他通常会把最重要的人约到金碧辉煌,或者市郊的一个私人会所……”
“他很迷信,每个月都会去城外的青云观找一个道长算命。那个道长……他很信他。”
“保险柜……他书房里有一个,但我不知道密码。他从不让任何人靠近那个书房。”
“东西……他最看重的……好像是一块玉,一块很旧的、雕着麒麟的玉佩。他总是贴身戴着,睡觉都不取下来。”
林小鹿一点点地回忆着,这些被她当做噩梦刻意遗忘的碎片,在陈默的引导下,慢慢拼接起来。
陈默安静地听着,将每一个细节都牢牢记在心里。
“很好。”他点了点头,站起身,“从今天起,你要做的,就是继续扮演好你那只温顺的金丝雀。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但是,你要用你的眼睛,用你的耳朵,记住他见的每一个人,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尤其是,关于城南那块地的事情。”
“城南的地?”林小鹿有些不解。
“对。”陈默没有过多解释,“你不需要懂,你只需要听,然后想办法告诉我。”
“我……我怎么告诉你?我根本出不去。”林小鹿的眼中又泛起了迷茫。
“你会出去的。”陈默的嘴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而且,很快。”
他看了一眼紧闭的门,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记住,从这扇门打开开始,我还是那个闯了祸、吓破了胆的扫把星服务员。而你,是那个受了惊吓、楚楚可怜的无辜女孩。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刘主管问起来,你就说,是我在杂物间里对你图谋不轨,你吓得一直在哭。明白吗?”
林小鹿愣愣地看着他,这个男人的脸在黑暗中明明很模糊,却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安。他像一个最高明的棋手,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而自己,从一颗弃子,变成了一枚……关键的棋子。
她不知道相信这个男人是对是错,但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以及刘伟明那压抑着怒火的咆哮。
“妈的,把锁给我打开!老子今天不把这小子的皮扒了,我就不姓刘!”
“咔嚓!”
锁芯转动的声音清脆刺耳。
陈默给了林小鹿最后一个眼神,那眼神平静而深邃,像是在说:好戏,开场了。
下一秒,他脸上的冷静和睿智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惶恐。他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抱着头,身体开始瑟瑟发抖。
门,“砰”的一声被从外面粗暴地踹开。
刺眼的光线涌了进来,刘伟明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出现在门口。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幸灾乐祸的保安。
“你们两个狗东西!给老子滚出来!”刘伟明怒吼着。
林小鹿按照陈默的吩咐,立刻发出了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呜咽声,双手抱着肩膀,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而陈默,则连滚带爬地扑到门口,一把抱住了刘伟明的大腿,再次上演了他的拿手好戏。
“刘主管!救命啊!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他的哭声,比刚才还要响亮,还要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