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独立于阳光之下的法外之地。
在一名面无表情的侍者带领下，三人穿过幽深的回廊来到一间密室门前。
王胖子的脚步明显迟疑了一下，他侧过头压低声音对林风说。
“风哥，‘鬼手’张脾气古怪，待会儿见机行事，千万别硬来。”
林风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密室的门被推开。
房间不大，陈设简单，一张紫檀木桌，两把太师椅，一盏昏黄的油灯。
一个精瘦的老头正坐在椅上背对着门口。
他没有回头，只是慢悠悠的盘着手里的一对核桃。
核桃的颜色很深，在灯光下泛着一种近乎血色的光泽。
每一次转动都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
这声音不大却像是有某种魔力，敲在王胖子的心口，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这就是“鬼手”张。
王胖子清了清嗓子，脸上堆起一丝谄媚的笑。
“张……张爷，我给您带了位大主顾。”
“鬼手”张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林风直接走上前，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开门见山。
“我要买一个情报。”
他的声音很平淡，打破了房间里诡异的节奏。
“关于林家与深渊教派的所有交易内幕。”
“咯吱。”
核桃转动的声音停了。
“鬼手”张终于缓缓转过身。
那是一张布满深刻皱纹的脸，一双眼睛浑浊得像是两颗蒙尘的玻璃珠。
可就在那片浑浊的深处此刻却闪过了一丝锐利如刀的精光。
他在审视林风,像一个经验老到的商人在评估一件货物的价值。
几秒后,“鬼手”张的嘴角咧开,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
“年轻人,口气不小。”
他伸出一根枯瘦如鸡爪般的手指指向墙壁。
墙上挂着一张泛黄的悬赏令,上面是一个代号——“千面”。
悬赏令的右下角盖着一个龙盾特有的赤红色印章,旁边标注着一个刺眼的评级:S级。
“我的规矩很简单。”
“鬼手”张重新盘起了他的血色核桃,声音轻描淡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傲慢。
“想买我这里买不到的情报,就得替我办一件别人办不到的事。”
他抬起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林风。
“半小时内把这个‘千面’,活的,带到我面前。”
王胖子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失声叫道:“这不可能!”
“‘千面’是七阶巅峰的伪装大师,最擅长改变容貌和气息!”
“龙盾追了他整整三个月,连他一根毛都没找到!”
“半小时内抓到他?还是活的?”
“张爷,您这不是开玩笑嘛!”
“鬼手”张对王胖子的惊慌置若罔闻。
他重新低下头专注的盘着自己的核桃,不再多说一个字。
那副姿态显然是在看好戏。
他在等。
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要么知难而退,要么恼羞成怒。
无论哪一种都能满足他这种掌控一切的快感。
密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然而预想中的为难与愤怒并没有出现在林风的脸上。
他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反而露出了一丝像是听到了什么简单要求的、略带奇怪的表情。
那种表情仿佛在说:“早说嘛,原来就这么点事。”
他点了点头看向“鬼手”张。
“可以。”
然后他指了指自己面前那杯已经有些凉了的茶水。
“不过茶有点凉了,给我换杯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