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拨通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秦晚晴那标志性的、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
“什么事。”
“秦队长。”
林风的语气极其平静，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不错。
“你们这工作环境不行啊。”
“网速太慢，影响我追番的心情。”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屏幕上那个依旧在旋转的加载圈上，声音里透出一丝真诚的苦恼。
“我最近在考虑，要不要提前退休，回我的古董店晒太阳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一秒。
两秒。
三秒。
然后，一道压抑着滔天怒火，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响起。
“知道了。”
“嘟——”
通话被直接挂断。
林风像个没事人一样，把手机扔回茶几上。
重新靠回懒人沙发，继续饶有兴致地研究着屏幕上那个永远加载不完的视频。
仿佛刚才那个电话，真的只是在抱怨食堂的饭菜不合胃口。
……
与此同时。
东海市异能管理局，另一栋大楼的顶层办公室。
秦晚晴握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面前的全息光幕上，正显示着【黑潮之渊】最前线的惨烈战况，无数战士浴血奋战，能量光束与异兽的嘶吼交织成一片血色的炼狱。
而她刚刚接到的，却是关于“网速太慢影响追番”的投诉。
这种极致的荒诞感，让她那颗坚如磐石的心境，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她没有发怒，只是闭上眼，接通了另一个内部最高级别的加密频道。
“我是秦晚晴。”
“立刻给我接通分局局长办公室。”
……
不到五分钟。
异能管理局，信息技术中心。
主任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砰！”
一声巨响，把正在悠闲喝茶的主任刘国栋吓得魂飞魄散，茶杯都摔在了地上。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神情凌厉的年轻人冲了进来。
那是分局局长的首席秘书。
“刘国栋！”
秘书的声音尖锐而愤怒，他用手指着刘国栋的鼻子，厉声质问。
“你是不是想让我们整个东海分局，从龙国的版图上被除名？！”
这句话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刘国栋的脑海里轰然炸响。
他整个人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除名？
这是什么级别的罪名？
他只是个管网络的技术主任，怎么可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我……我没有……秘书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刘国栋的声音都在发颤。
秘书根本不跟他废话，只是扔过来一句话。
“顶层，特别顾问办公室！”
“给你十分钟，如果林顾问的电脑上，再出现一个加载的圈。”
秘书的眼神变得无比冰冷，说出了一句让刘国栋永生难忘的话。
“你就自己去【黑潮之渊】的前线报到吧。”
说完，秘书转身就走，留下刘国栋一个人呆立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
林顾问？
哪个林顾问？
F级的那个？
那个被全局当成笑柄的软饭男？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但最终都汇成了一股让他从尾椎骨凉到天灵盖的恐惧。
想起了就在十几分钟前，他的下属小张接到了一个来自顶楼的报修电话。
然后，用一套标准的官腔，把电话给挂了。
“我……我操！”
刘国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连滚带爬地冲出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