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桌上的红茶，轻轻吹了吹热气，动作优雅从容，“德拉科和哈利之间的关系，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他抿了一口茶，放下杯子，“作为父亲，我尊重我儿子的选择。作为……合作者，我认为他们之间的……紧密联系，对目前的局势而言，并非坏事。”
“紧密联系？”斯内普几乎要冷笑出来，“卢修斯，你看清楚！那是波特！莉莉的儿子！和你的儿子！他们才刚成年……”他顿住了，那个不雅的词汇没有说出口。
“什么？”卢修斯反问，眼神锐利起来，“两个陷入热恋的年轻人？西弗勒斯，你我都经历过那个年纪。”他嘴角勾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还是说，你无法接受的对象，仅仅是‘波特’这个姓氏？”
斯内普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陷进掌心。
卢修斯戳中了他内心最混乱、最不愿面对的部分。
不是因为他们是两个男生，不是因为德拉科是卢修斯的儿子，而是因为……哈利是莉莉的儿子。
看着他与一个马尔福……
“这对他们没好处，卢修斯。”斯内普的声音压抑着情绪，“这种关系只会带来麻烦，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成为敌人攻击的弱点……”
“弱点？”卢修斯打断他，语气带着一丝冷嘲，“你认为，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他们还是那种会被单纯感情冲昏头脑的普通少年吗？西弗勒斯，你教了他们这么久，难道还没看清楚？德拉科和哈利，他们甚至比我们当年……要清醒得多，也冷酷得多。”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庄园精心修剪却显得冰冷的景色，“他们的结合，是意志的选择，是利益的同盟，或许……还有些些别的东西。但绝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盲目冲动。这层关系，只会让他们的联盟更加牢固。至于麻烦？”他转过身，看着斯内普，“我们面临的麻烦还少吗？多这一件，少这一件，又有什么区别？”
斯内普沉默着。
他知道卢修斯说得有道理，至少从功利的角度看是这样。
哈利和德拉科的联盟，确实因为这种超越寻常友谊的关系而变得更加难以撼动。
“莉莉……”他几乎是无声地吐出了这个名字。
卢修斯听到了。
他脸上的最后一丝表情也消失了，“莉莉·波特已经死了，西弗勒斯。”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很多年了。活下来的是哈利·波特。他有他自己的路要走，有他自己的选择要做。你，我，都无法代替他生活。……你该醒过来了，西弗勒斯。”
他走回书桌旁，重新拿起羽毛笔，姿态明确地表示谈话即将结束。“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西弗勒斯。魔法部还有很多文件需要我处理。至于孩子们的事情……我相信他们有能力处理好自己的……私事。当然，作为院长，你在学校维持必要的纪律，我完全理解。”
这是逐客令。
斯内普看着卢修斯低头处理文件的侧影，知道自己无法再说什么了。
卢修斯的态度已经表明，他不仅知情，而且默许，甚至乐见其成。
他再坚持，只会显得可笑，像个试图干涉年轻人恋爱的古板老家伙。
他僵硬地转过身，再次抓起飞路粉。
绿色的火焰吞没了斯内普的身影。
卢修斯在斯内普离开后，才缓缓抬起头。
他放下羽毛笔，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疲惫。
他拿起桌上一个精致的银质相框，里面是纳西莎和年幼的德拉科的合影。他的手指轻轻拂过相框冰凉的表面。
“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德拉科。”他低声自语。
……
霍格沃茨，那间废弃教室。
在斯内普离开后，短暂的寂静被德拉科打破。
他嗤笑一声，走到门口，将门关好，这次顺手施了一个防扰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