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透过储物间狭小的窗户挤进来,落在地板的裂缝上,亮得有些刺眼。
哈利是被达力的嚎叫吵醒的——那小子又因为早餐没有额外的培根撒泼,佩妮姨妈的尖叫像指甲刮过玻璃,隔着门板都能扎进耳朵里。
他动了动手指,第一感觉是“软”。
不是地狱里那种冷硬的虚无,也不是禁林里沾着血的泥土,是身下这张旧床垫的软,虽然弹簧早松了,硌得腰有点疼,却真实得让他发愣。
哈利坐起身,低头看自己的手——纤细,苍白,指节还带着少年人的单薄,没有地狱里反复握魔杖磨出的茧,也没有被“骨裂咒”震出的伤痕。
他摸了摸后背,平滑得很,之前被“粉碎咒”划开的长口子,连一点疤痕都没留下。
“不是梦。”他低声说,声音还有点哑,却不再是地狱里那种被砂纸磨过的质感,带着少年人该有的清亮。
储物间还是老样子:墙角堆着达力穿不下的旧衣服,味道有点潮;墙上贴着一张泛黄的足球海报,是达力不要了的;唯一的小桌子上,放着他昨晚没写完的作业——数学题,难看得很。
他伸手翻了翻口袋,空空的,没有魔杖,干干净净的,连一片从禁林带出来的落叶都没有。
也是,重生哪能带着东西回来。
哈利扯了扯嘴角,有点自嘲,却也松了口气——没了那些带着血的物件,反而更能藏住心事,不会被德思礼家的人看出破绽。
“哈利!你死在里面了吗?还不快出来做早餐!”佩妮姨妈的声音在门外炸响,伴随着门把手被使劲拧的声音。
哈利应了一声“来了”,掀开薄被下床。
脚刚踩在地板上,就想起前世这个时候的自己——总是缩着肩膀,不敢大声说话,连吃块面包都要偷偷摸摸。
可现在,他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那个十三岁的自己,眼神里没有了以前的怯懦,只剩下一片沉下来的冷。
他记得这个时间点——再过几天,海格就会敲开女贞路4号的门,带着蛋糕和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把他从这里带走。
他曾以为那是救赎,直到最后死在禁林里才明白,那不过是一场阴谋的开始。
“磨磨蹭蹭的!想挨揍是不是?”达力的脸突然出现在门口,肥硕的身子堵在门框上,眼神恶狠狠的。
以前的哈利会下意识后退,可这次,他只是冷冷地看了达力一眼。
那眼神让达力愣了一下,莫名有点怕,往后缩了缩:“你……你看什么看?”
“没什么。”哈利收回目光,绕开他往外走,“早餐做什么?”
佩妮姨妈正在厨房煎培根,看到哈利出来,没好气地把一个鸡蛋丢在碗里:“煎蛋,培根,还有吐司。达力要三个蛋,两片培根,吐司要烤得脆一点!你自己?一个蛋就够了,别想着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