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鸣将军面色严峻地调出了一组标着“绝密”的数据:“这是我巡天司设置在‘无尽海渊’边缘数个隐秘监测站,近千年来的深层空间扫描数据。数据显示,‘归墟之眼’的绝对‘虚无’范围,正在以极其缓慢、但确实无疑的速度……向外扩张!虽然每年可能只有几个原子直径的距离,但这种扩张是持续的、不可逆的!而且,其边缘的法则崩坏效应,活跃度近百年提升了约百分之七!”
四块拼图,来自观测者传承、超脑计算、死亡国度、秩序维护者,角度不同,方法各异,却如同四把利剑,斩开迷雾,无比清晰地、确凿无疑地,共同指向了同一个终极坐标——无尽海渊最深处,那片连法则都能吞噬的“归墟之眼”!
指挥室内,一片死寂。只有数据流无声奔涌,以及那全息影像中,“归墟之眼”那令人绝望的“存在”方式,在无声地嘲笑着一切生命与秩序。
守宫灵那苍老的意念波动缓缓弥漫开来,带着无尽的沧桑与悲凉,印证了这一切:
“幽魇先生所言无误……那确是一场涉及规则本源的战争留下的创伤。彼时,吾等‘窥天氏’与‘造化宫’的先辈,倾尽所有,联合诸多上古大能,亦只能以牺牲与陨落为代价,构建了一道强大的‘万象封绝大阵’,将其暂时封印、隔离,延缓其侵蚀速度,而无法将其根除……”
他的虚影指向那“归墟之眼”影像的边缘,众人这才注意到,在那绝对的“无”与现实的交界处,隐约存在着一些极其复杂、宏大、却已然黯淡破损的符文结构与能量脉络的残迹,那便是上古封印的遗迹!
“如今,岁月流逝,封印之力在‘规则侵蚀’的持续作用下,已然松动、破损……‘归墟之眼’,这规则的癌变之源,正在从漫长的沉寂中,缓慢地……‘活’过来。”守宫灵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力与沉痛,“冥土感受到的死亡扩张,熵增会利用的法则脆弱点,终末教团追求的终极毁灭……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这‘归墟之眼’逐渐苏醒过程中,逸散出的些许‘气息’所引发的次级现象罢了。”
真相,残酷得令人窒息。
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修复节点,对抗熵增会,挫败冥土侵蚀……都只是在清理“归墟之眼”这棵毒树蔓延出的枝叶!只要这根源不除,枝叶便会无穷无尽地再生,直到整个宇宙的“存在之树”被彻底侵蚀、枯萎、化为乌有!
最终的目标,在此刻,无比清晰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苏岩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指挥室内每一位盟友那凝重、震惊,却又逐渐燃起决绝火焰的脸庞。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在寂静的指挥室内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目标确认——进军‘归墟之眼’!”
“我们的任务,不再是简单的修复或防御。我们要主动出击,深入这宇宙的终极阴影,抵达那规则的伤口之处!”
“我们要做的,是加固甚至修复那上古的封印!如果可能……我们要尝试,治愈这规则的癌变,弥合这‘归墟之眼’!”
“否则,我们所珍视的一切,我们所守护的所有,龙宫、青帝苑、巡天司、冥土、千机城……乃至这浩瀚星海,无尽生灵,都将在未来某个时刻,被这不断扩张的‘无’,彻底……‘格式化’!”
进军归墟之眼!这不再是战略,而是使命,是救赎,是向那终极虚无发起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终极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