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明确,指向“青帝苑”星域那个与生命法则息息相关的、信号急促的故障节点后,整个团队的气氛为之一变。不再是之前探索“秩序回廊”时那种带着未知与冒险的亢奋,而是转变为一种更加沉稳、更具针对性的备战状态。毕竟,时间混乱尚可理解为核心程序出错,但生命规则的崩坏,直接关系到亿万物种的存续与形态,其后果更加直观,也更加触目惊心。
“希望号”飞船再次成为了临时的研发中心和物资集散地。墨痕一头扎进了他的专属工作间,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和能量核心的嗡鸣声不绝于耳。这一次,他的研究方向不再是纯粹的暴力能量输出或坚固防御,而是转向了一个对他而言相对陌生的领域——模拟与引导生命能量。
“生命法则……这玩意儿太玄乎了!”墨痕一边在光屏上飞快地演算着复杂的能量符文序列,一边抓着他那本就有些凌乱的头发抱怨道,“不像时间、空间有明确的参数可以建模,生命这玩意,充满了不确定性和……嗯,‘灵性’?真是头疼!”
他的目标是尝试制造一种能够散发稳定、和谐生命气息,并模拟自然生长韵律的装置。他设想,如果“青帝苑”的节点故障导致生命能量紊乱,这种装置或许能像“定心梵唱”安抚狂躁的时钟一样,在一定范围内稳定那些躁动不安的生命力,为修复节点创造更有利的环境。
理论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几天后,当墨痕兴冲冲地捧着他的第一个原型机走出工作间时,等在外面的众人都不禁沉默了。
那是一个……勉强能看出人形的构装体。主体由柔韧的藤蔓状能量导管(模拟经脉?)和闪烁着绿光的晶石(模拟生命核心?)构成,外面套着一件墨痕不知从哪个角落翻出来的、打着补丁的旧衣服,脑袋则是一个圆滚滚的、刻画着僵硬笑容的木质球体。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四肢,由许多细小的关节和弹性材料构成,看起来……十分灵活。
“当当当当!‘生命韵律安抚者一号’!”墨痕得意地宣布,并启动了装置。
只见那构装体立刻开始手舞足蹈起来,动作倒是充满了“韵律”——如果那种如同触电般、毫无规律可言地胡乱挥舞和抽搐也能被称为韵律的话。它时而双臂高举过头顶疯狂摇摆,时而单脚独立像个旋转的陀螺,时而整个躯体如同面条般软塌塌地扭动……与其说是安抚,不如说更像是在跳一种源自精神病人内部的狂野舞蹈。它身上散发的生命能量波动也是时强时弱,时而温和如春风,时而又尖锐如针刺,极不稳定。
阿土看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小声对旁边的星璇说:“它……它是不是生病了?看起来比俺们村头那个喝了假酒的王二叔扭得还难看……”
星璇歪着小脑袋,喉咙里发出困惑的“呜嘤”声,显然也无法理解这“舞蹈”的奥义。
云笈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最终轻轻吐出两个字:“……扰心。”
白芷则双手合十,低声念了句佛号,似乎在为这个走错了路的构装体祈福。
墨痕脸上的得意笑容僵住了,他挠了挠头,尴尬地咳嗽两声:“咳咳……这个……能量回路谐振频率还需要微调,生命波模拟算法也还有优化空间……我再改改,再改改……” 说着,赶紧把那个还在疯狂尬舞的“稻草人”拖回了工作间,身后传来阿土毫不掩饰的、银铃般的笑声。
尽管开局不利,但墨痕并未气馁。他意识到纯粹的能量模拟或许走入了歧路,开始转而研究如何利用阵法引导和净化现有的生命能量,而非强行创造。他将之前修复节点时对“秩序”法则的感悟融入其中,尝试设计一种能够梳理紊乱生命流的“秩序场发生器”。这个过程显然更加复杂,需要时间。
相较于墨痕的“剑走偏锋”,云笈和白芷的准备则显得传统而扎实。
云笈清空了一间静室,大量采购了上等的空白符纸和蕴含生机的灵墨、灵植汁液。她闭门不出,潜心绘制各种蕴含生机与净化之力的符箓。与之前尝试的“秩序符”不同,这次她绘制的符箓更加侧重于“滋养”、“愈合”、“驱邪”、“宁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