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那形同虚设的“炼心问道”幻境,团队沿着越发陡峭和华丽的路径向上。沿途遇到的修士数量似乎减少了一些,但气息普遍强了不少,显然都是成功(或者说“幸运”)地通过了前面种种筛选的“精英”。他们大多行色匆匆,脸上带着或狂热、或凝重、或志得意满的神情,向着山顶那霞光最盛、仙宫虚影最清晰的方向赶去,对苏岩这支夹杂着“土包子”(赵大牛兄妹)的队伍并未过多留意。
苏岩并不急于冲向核心区域。根据罗盘的感应和龙龟的警告,那里必然是龙潭虎穴,在做好万全准备之前,贸然闯入绝非明智之举。他更倾向于在外围区域多观察,多了解,寻找可能的破绽或额外线索。
在绕过一片不断传出靡靡之音、让人想入非非的“天魔舞池”(被白芷以清心梵音强行干扰,团队快速通过)后,他们在一处背靠陡峭山壁、被几株巨大而阴森的“墨玉珊瑚”遮挡的狭窄山谷入口,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迹象。
这里没有仙气缭绕,没有霞光万道,反而显得有些阴暗、杂乱。谷口没有标识,但隐隐有压抑的交谈声、讨价还价声传出,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驳杂的灵力波动、药草味、金属锈蚀味,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气。
“这里……好像有个集市?”赵小树好奇地探头探脑。
墨痕眼睛一亮:“黑市?这种地方往往能淘到点真东西,或者……看到点真面目。”
苏岩灵觉扫过,确认谷内并无特别强大的个体能量反应,大多是一些修为在筑基期上下、气息混杂的修士。他点了点头:“进去看看,保持警惕。或许能从这里了解到一些不一样的信息。”
一行人踏入山谷。谷内光线昏暗,两侧岩壁被粗糙地开凿出一些凹陷,或者直接铺块布在地上,就成了摊位。修士们大多穿着斗篷或戴着面具,遮掩着容貌,彼此交易时也尽量压低声音,眼神中充满了警惕、贪婪与试探。这里交易的物品五花八门,琳琅满目,但仔细看去,大多都透着一股诡异。
有摊位上摆着还带着露水的“仙果”,与之前果园所见一般无二,只是光泽似乎黯淡了些;有兜售着被封在透明水晶中的“感悟光球”,只是那光芒不再纯粹,内部似乎有细微的杂质;还有人在售卖各种据说是从岛上遗迹中发掘出来的“古宝”、“残卷”,但大多灵光晦涩,真假难辨。更有人暗中交易着一些效果不明、气味刺鼻的丹药和符箓,显然不是正经路数。
“瞧一瞧看一看了啊!刚摘的‘玉髓果’,效果杠杠的!只要三块中品灵石!”
“祖传仙剑残片,内含无上剑意,有缘者得之!”
“独家秘制‘破障丹’,助你堪破幻象,直指本心!”
叫卖声不绝于耳,但与外面那种充满“仙气”的蛊惑不同,这里的叫卖更直接,更市侩,也更……真实地反映了这座岛的混乱与黑暗一面。许多修士在此徘徊,用自己辛苦得来的灵石、材料,去交换那些看似能提升实力、堪破迷雾的“机缘”,殊不知可能是在饮鸩止渴。
“果然,有光就有影。”云笈看着这混乱的场景,微微摇头。
苏岩心中一动,有了一个主意。他们之前在深海迷宫和龙宫,确实得到了一些正派的、蕴含精纯水灵之气的物资,比如那些弹性极佳、可用于炼制护身法衣或困敌的【深海泡泡凝胶】,以及能够净化水质、辅助水属性修炼的【龙鳞藻】。这些东西在此地,反而成了稀罕物。
“我们不妨也摆个摊,”苏岩对同伴们说,“用我们手上这些‘正派’物资,去换一些他们这里的‘特产’。”
“换那些坑人的玩意儿干嘛?”阿土不解。
“用于研究。”白芷明白了苏岩的意图,“知己知彼,了解这些被污染之物的具体构成与原理,或能找到克制之法。”
“而且,说不定能淘到些真正被埋没的好东西。”墨痕补充道,机关师对于“捡漏”总是充满兴趣。
说干就干。团队找了个空位,铺开一块兽皮。墨痕取出几个玉盒,里面封存着闪烁着七彩光泽的泡泡凝胶和如同龙鳞般熠熠生辉的海藻。苏岩则负责释放出一丝精纯的水灵之气,萦绕在摊位周围,顿时吸引了不少目光。
“好精纯的水灵之物!”
“这东西……似乎能中和体内的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