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中,姜如烟看到那只带着酒气和汗臭的大手抓向自己,惊恐地尖叫一声,下意识地向后猛缩,同时本能地想要打开另一侧车门逃离这噩梦般的境地。
就在她慌乱地推开车门,一只脚刚刚踏到冰冷的花岗岩地面的瞬间,龙乾庞大的身躯因为推搡的惯性,加上他自己收势不住,像一堵失控的肉墙,猛地朝她这边压了过来!
混乱中不知是谁的脚,或许是他自己的,或许是被他撞开的警员的,狠狠地绊在了姜如烟那只刚落地、还未站稳的脚踝上!
“啊!!!”
一声凄厉短促的痛呼,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叫骂和推搡声。
姜如烟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从脚踝传来,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整个世界在她眼中猛地倾斜、旋转!
她像一片被狂风卷起的落叶,无助地向坚硬冰冷的地面倒去。
手中的食盒脱手飞出,里面精心包裹的枣泥糕在空中散开,金黄色的糕体摔落在灰白色的花岗岩上,瞬间碎裂、变形,如同被践踏的美好。
砰!
沉闷的撞击声,骨头与坚硬岩石的碰撞,令人心头发颤。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姜如烟侧身重重摔倒在地,左胯骨和手肘传来钻心的剧痛。
但更让她魂飞魄散的,是几乎在摔倒的同时,小腹深处传来的一阵猛烈而尖锐的、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撕裂开来的绞痛!那痛楚来得如此凶猛,瞬间抽干了她所有的力气和意识。
“呃…”她痛苦地蜷缩起身体,像一只被煮熟的虾米,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小腹,脸色在刹那间褪尽血色,变得如同广场上冰冷的石砖一样惨白,冷汗瞬间浸透了额前的碎发。
她张着嘴,却因为剧痛而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能从喉咙深处溢出断断续续的、破碎的呻吟。
一股温热的、带着铁锈腥气的暖流,不受控制地涌出,迅速浸透了她下身那条鹅黄色的薄呢连衣裙。
那抹刺目的、不断扩大的暗红色,在浅色的裙摆上晕染开来,像一朵在寒冰上骤然绽放的、邪恶而绝望的花。
“孩…孩子…”姜如烟的意识在剧痛和极度的恐惧中浮沉,她终于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一声微弱却撕心裂肺的哀鸣,充满了母性的绝望,“我的…孩子…我…我怀孕了…” 泪水汹涌而出,混合着冷汗,在她惨白的脸上肆意流淌。
整个世界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
余成龙被撞开后刚稳住身形,回头看到这一幕,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那刺目的血红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视网膜上,烫在他的心上!
“小姐!!!”
一声悲愤到极点的嘶吼,如同受伤野兽的哀嚎,从余成龙的胸腔里迸发出来,瞬间撕裂了广场凝固的空气!
他双眼赤红,目眦欲裂,什么身份、什么顾忌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像一头发疯的雄狮,不顾一切地扑向蜷缩在地、痛苦呻吟的姜如烟。
“如烟!”余成龙跪倒在冰冷的地上,颤抖着双手,却完全不敢去碰触她,看着她裙摆上那刺目惊心的血迹和痛苦扭曲的小脸,这个经历过风浪的汉子,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和滔天的怒火,“撑住!小姐你撑住啊!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两把淬血的匕首,狠狠刺向旁边那几个已经完全吓傻、呆若木鸡的警员和罪魁祸首龙乾,那目光中的恨意和杀气,几乎要将他们生吞活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