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中丞,王允!”
一位面容清癯、目光锐利的中年官员出列,他是并州名士王允,以刚直不阿着称,在清理宦官余孽中表现突出,被破格提拔。“臣,领旨!”他的加入,意味着监察体系也被纳入了这个核心决策圈。
“另,擢升曹操为典军校尉,领羽林骑,兼参议政事堂军事。”这算是一个预备席位,既肯定了曹操的才能和功劳,也给了他接触最高决策的机会,加以培养。
名单宣布完毕,核心班底赫然成型!文有卢植、荀彧总揽全局,武有皇甫嵩坐镇,技术有陈墨支撑,监察有王允把关,甚至还有曹操这样的后起之秀。结构合理,涵盖了帝国运转的各个方面,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对皇帝刘宏的绝对忠诚,以及推行新政的决心!
“即日起,原尚书台部分职能并入政事堂,三公九卿依职司,向政事堂负责。所有奏疏、文书,直送政事堂分类处理,紧要者即刻合议,日常政务由轮值大臣批阅,定期汇总于朕。”刘宏的声音从御座上传来,为这场权力结构的巨变一锤定音。“宦官,不得再预闻任何政事!”
干净利落,彻底将宦官踢出了政治舞台。
没有给百官太多消化和质疑的时间,就在当天下午,设于禁中一处僻静殿宇,悬挂着刘宏亲笔所书“政事堂”匾额的新机构,便开始了第一次正式运转。
殿内陈设简洁而庄重,巨大的沙盘、悬挂的巨幅地图、分类明确的文书架一应俱全。卢植、皇甫嵩、荀彧、陈墨、王允五人围坐一案,曹操列席旁听。没有繁文缛节,没有宦官侍立,只有几名精干的书吏在一旁负责记录和传递文书。
第一项议题,便是如何处理张让等宦官抄没的巨额家产。
荀彧早已准备好详细账目和分配方案:“陛下,初步清点,查抄所得金银、铜钱、珍宝、田产、宅邸,折合五铢钱约计五十亿。臣建议,三成即刻划入国库,填补历年亏空及支撑日常用度;四成设立‘新政专项基金’,用于后续水利兴修、农具推广、官学建设等;剩余三成,部分用于犒赏此次平乱有功将士及抚恤阵亡者家属,部分作为储备,以备不时之需。”
条理清晰,分配合理,兼顾了国家、民生与军队。
卢植补充道:“此外,那些与宦官勾结、罪证确凿的商户、豪强所抄没的田产,应尽快纳入‘假民公田’体系,招募流民耕种,收取定额田租,以安民心。”
“此事需监察司密切跟进,防止地方胥吏从中盘剥。”王允立刻接口,明确了监督责任。
“善。”卢植点头,看向皇甫嵩,“大司马,军中赏罚抚恤细则,还需您尽快拟定。”
皇甫嵩言简意赅:“三日内,必呈报政事堂。”
整个过程,高效、务实,没有任何推诿扯皮,决策迅速形成。与过去一份奏疏在各部门间流转数月,最终被宦官扣下或篡改的景象,形成了天壤之别。
随后几日,积压的政务在政事堂的高速运转下被迅速厘清。各地关于新政推行的奏报、边境军情、财政度支……各类文书如雪片般飞来,又在几位大臣的分工协作下,被迅速处理、给出初步意见,重要的呈报皇帝裁决,不重要的直接按律例和既定政策批复。朝政运转的效率,何止是提升,简直是脱胎换骨!
刘宏并没有过多干涉具体事务,他更多的是在审阅政事堂呈送上来的处理意见和汇总报告。他看着卢植对经典的精妙运用以制定政策,看着荀彧对数字的敏锐把握以调配资源,看着皇甫嵩对军务的熟悉以整饬武备,看着陈墨用工匠的思维解决实际问题,看着王允以铁面维护着新政的纪律。
他站在南宫最高的楼阁上,俯瞰着脚下这座正在悄然发生深刻变化的宫城和帝都。宦官消失了,外戚偃旗息鼓,一个以“政事堂”为核心的、高效且忠诚的新中枢已经建立起来。皇权,从未如此集中而稳固。
然而,刘宏的目光并未停留在此刻的顺畅之上。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栏杆。政事堂解决了中央决策的问题,但帝国的肌体,尤其是地方州郡,那些盘根错节的世家豪强,他们真的会甘心接受这一切吗?新政的利剑,接下来,必须要指向更广阔的天地,而那,必将触动更为顽固的利益根基。
“传旨,”他淡淡地对身后的侍从说道,“令政事堂诸臣,三日后,朕要与他们商议……‘度田’与‘考成’之法的推行细则。”
一场新的、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