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舒服。”靳沉舟坚持,甚至试图撑起身体,却又“虚弱”地倒了回去,还配合地咳嗽了两声,“身上难受,睡不着。”
看着他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林羡予那句“难受也得忍着”在嘴边转了几圈,硬是没说出来。
【妈的!就知道装可怜博同情!】
他瞪着靳沉舟,靳沉舟也看着他,眼神真诚又无辜,带着病中特有的脆弱感。
僵持了半晌。
林羡予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等着!”他恶声恶气地丢下一句,翻身下床,冲进了浴室。
他放好热水,试了温度,又拿出干净的毛巾和浴袍。
然后,他走到床边,看着那个“虚弱”地靠在床头,眼神却一直跟着他转的病号,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伸出手——
“我扶你过去,只准快速冲一下,不准泡澡,听到没有?!”
靳沉舟从善如流地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将大半重量都压了过来。
林羡予被他压得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重死了!果然是装的吧?!】
他咬着牙,半扶半抱地把这个大型病号挪进了浴室。
站在氤氲着热气的浴室里,看着眼前这个即使病着也依旧身形挺拔、宽肩窄腰的男人。
林羡予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一阵强烈的尴尬和…心跳加速。
【现在出去还来得及吗……】
显然,来不及了。
靳沉舟非常自然地开始解自己睡衣的扣子。
骨节分明的手指,因为生病而显得有些苍白,动作慢条斯理,一颗,两颗……
精致的锁骨,结实的胸膛,线条分明的腹肌……逐渐暴露在潮湿的空气中。
林羡予的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脸颊烫得发烧的人是他似的。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可是……好像有点好看……呸!林羡予你清醒一点!他是个病号!禽兽啊!】
就在他内心天人交战,眼神四处乱瞟时,靳沉舟已经解完了扣子,却停下了动作,看向他,语气带着点为难:
“手没力气……剩下的,麻烦林老师了。”
林羡予:“???”
他看着靳沉舟那双带着戏谑和期待的眼睛,再看看他一副“我真的很虚弱”的样子,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你没力气解扣子,有力气洗澡?!】
【骗鬼呢靳沉舟!你就是故意的!】
他气得想摔门而去,但看着靳沉舟那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颊和确实带着疲惫的眼神,那点狠心又偃旗息鼓了。
【算了算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就当是给一只大型犬洗澡了!】
他闭了闭眼,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走上前,颤抖着手,去帮他解剩下的衣扣,以及……睡裤的系带。
整个过程,林羡予的脸红得堪比熟透的虾子,眼神死死地盯着地面,仿佛那里有金子。
靳沉舟低头,看着眼前这个睫毛颤抖、连耳根都红透了的“小护理工”,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的小兔子,害羞起来,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好不容易把人塞进淋浴间,林羡予隔着磨砂玻璃门,听着里面传来的水声,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
这绝对是他人生中最漫长、最煎熬的几分钟!
等到水声停歇,靳沉舟穿着浴袍出来时,林羡予几乎是瞬间弹开三米远,眼神警惕,仿佛对方是什么洪水猛兽。
靳沉舟的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洗过澡后,精神似乎好了一些,但脸上的倦意依旧明显。
他看着林羡予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唇角微勾,慢悠悠地走到床边坐下。
然后,他朝林羡予伸出手,掌心朝上。
“嗯?”林羡予不明所以。
“内裤。”靳沉舟语气自然,仿佛在说“把毛巾递给我”。“没拿。”
林羡予:“!!!!!”
【内、内裤?!】
【你没拿关我屁事!难道还要老子去给你找吗?!】
他感觉自己头顶快要冒烟了,血液全冲上了脑袋。
“自、自已去拿!”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靳沉舟看着他,眼神带着点无辜和谴责:“林老师,这就是你‘贴身照顾’的态度吗?”
林羡予:“……”
【老子跟你拼了!】
他气得浑身发抖,但又无法反驳。
最终,在靳沉舟“坦然”的目光注视下,林羡予再次屈辱地、同手同脚地走向衣柜。
颤抖着手,从一堆衣物里,精准地捏起一条黑色的内裤,以投掷炸弹的力度和速度,扔给了靳沉舟。
“自己穿!”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冲出卧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
他觉得,再在里面多待一秒钟,他可能不是被靳沉舟气死,就是因心跳过快而亡。
而卧室里,靳沉舟接住那条被“空投”过来的内裤,看着紧闭的房门,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
他的小兔子,真是太有趣了。
不过……
逗弄归逗弄。
有些“正事”,也该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