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走上前来,朗声道:“虚无大帝,若你愿意摒弃掠夺之道,融入正统武道的理念,我等愿与你一同探讨武道真谛。”
李烈也点头道:“不错!武道之路,独木难支。你我理念虽异,却可互补长短,共同进步。”
苏凝清冷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异域武道的空间运用之法,我甚感兴趣,若能互相交流,想必对双方都大有裨益。”
虚无大帝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指尖萦绕的灰雾忽明忽暗,仿佛在与某种根深蒂固的执念抗衡——那是异域千万年来“弱肉强食、掠夺生存”的武道烙印,是刻在血脉中的生存本能。片刻后,他忽然释然一笑,周身翻涌的灰雾如潮水般退去,露出了原本的面容——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只是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唇上却多了几分血色,眉宇间的暴戾之气尽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沧桑的平和。他抬手将那柄凝聚着吞噬之力的灰黑色长枪散去,枪身化作点点流光消散在空气中,随即郑重地对着紫渊、张远等人拱了拱手:“多谢各位指点。之前我被异域武道的掠夺理念蒙蔽,只道力量至上,掠夺方能快速精进,险些误入歧途。今日切磋,诸位以正统武道的包容与精进之道点化,让我茅塞顿开。从今往后,我愿摒弃掠夺之道,与各位一同探讨武道真谛,博采众长,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武道之路。”
紫渊抚须颔首,眼中露出赞许之色:“虚无大帝能幡然醒悟,实乃武道之幸。异域武道自有其精妙之处,正统武道亦非一成不变,你我交融互鉴,方能让武道之途愈发宽广。”说罢,他率先拱手还礼,张远、李烈、苏凝三人紧随其后,战场之上的剑拔弩张彻底烟消云散。
阳光穿透云层洒落,驱散了之前弥漫的肃杀阴霾,将五人的身影拉得颀长。张远望着虚无大帝平和下来的眼眸,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应——眼前这位异域强者身上,除了武道气息的转变,似乎还隐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沉重,那是一种背负着整个宇宙命运的压抑,如同乌云在心底盘旋。
就在此时,虚无大帝忽然轻叹一声,目光望向遥远的天际,仿佛能穿透时空壁垒,看到那片濒临崩塌的故土。他的眼神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忧虑,有凝重,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诸位,今日承蒙指点,我方能挣脱执念。但有一事,我不得不告知各位——这并非我一人的选择,而是关乎整个异域宇宙的存亡。”
这话一出,张远等人皆是一愣。紫渊眉头微蹙,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沉声道:“虚无大帝此言何意?”
“我的宇宙,正在走向崩塌。”虚无大帝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穿透时空的疲惫,仿佛历经了千年的挣扎与绝望,“异域武道的掠夺理念,并非天生如此。千年前,宇宙核心的‘源力之核’开始衰竭,那是支撑整个宇宙运转的能量本源,如同你们这方宇宙的太阳。源力之核黯淡后,星辰接连熄灭,武道资源日渐匮乏,低阶修行者难以汲取灵气突破,高阶强者的本源也在缓慢流失。为了生存,历代强者才摸索出掠夺他人本源、汲取其他空间能量的修行之法。起初只是为了续命,可久而久之,便成了根深蒂固的武道理念,甚至被写入宗门典籍,奉为圭臬。”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凝重,周身的空气似乎都因这份沉重而变得凝滞:“但这终究是饮鸩止渴。掠夺来的能量驳杂不纯,不仅会侵蚀修行者的根基,更会加速源力之核的衰败。如今,我们的宇宙已经出现了大面积的空间裂缝——那些裂缝并非普通的空间缺口,而是宇宙壁垒崩塌的前兆,呈暗紫色,边缘萦绕着吞噬一切的混沌之力,所过之处,星辰被直接撕碎,化作宇宙尘埃,就连空间本身都在不断坍缩。去年,异域三大生命星球之一的‘玄沙星’,就是被一道突如其来的空间裂缝吞噬,数十亿生灵瞬间灰飞烟灭,连一位封王境强者都未能逃脱。”
张远心中一震,脑海中浮现出星辰破碎、生灵涂炭的惨状,指尖微微收紧:“空间裂缝?会波及到我们的宇宙吗?”
虚无大帝目光灼灼地看向他,眼中满是急切与恳切:“可能性极大。宇宙与宇宙之间,本就存在着无形的空间纽带,如同蛛网上的丝线,相互牵连。我所在的宇宙崩塌产生的能量冲击,就像巨石投入湖面,涟漪会扩散到周边所有相连的空间。据异域最顶尖的星象师推算,最多百年,空间裂缝就会蔓延到这片宇宙。起初只是小规模的空间波动,引发地震、海啸等天灾,随后裂缝会逐渐扩大,吞噬城池、山脉,最终整个宇宙的空间结构都会彻底崩溃,到时候,星辰陨落,生灵涂炭,武道秩序也会彻底崩塌,没有任何生命能在这场浩劫中幸免。”
苏凝脸色微变,清冷的嗓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可有解决之法?”
“唯有两条路。”虚无大帝伸出两根手指,语气沉重,“其一,找到新的‘源力之核’,替换掉濒临衰竭的核心,重新支撑起异域宇宙的运转。但源力之核是宇宙诞生时自然形成的能量本源,蕴含着创造与毁灭的力量,何其难寻?异域强者搜寻了数百年,走遍了周边数十个小空间,都未能找到一丝线索。其二,修补两座宇宙间的空间壁垒,加固宇宙纽带,阻挡裂缝蔓延。但这需要至少三位达到‘破界境’的强者联手,耗费自身九成以上的本源之力,以自身武道法则为引,辅以传说中的‘补天石’,方能勉强完成。可异域如今仅剩两位破界境强者,一位是隐居百万年的‘混沌老祖’,早已不问世事,本源流失严重;另一位是‘焚天侯’,在十年前对抗空间裂缝时身受重伤,至今昏迷不醒,根本无力支撑如此浩大的工程。”
紫渊沉默良久,眉头紧锁,显然在权衡此事的真伪与严重性。他抬眼看向虚无大帝,眼中带着审视与凝重:“你此次跨界而来,除了寻求力量,也是为了寻找破界境强者相助?”
“是,也不是。”虚无大帝摇了摇头,“我知道强行跨界会引发空间动荡,也明白掠夺之道会招致敌视。但我已别无选择——若不能在百年内找到解决之法,两座宇宙都将毁灭。我本想在这方宇宙寻找破界境强者联手,却没想到一上来就与诸位发生冲突。今日得各位点化,我才明白,真正的强者,并非依靠掠夺,而是懂得守护与担当。”
张远望着虚无大帝眼中的恳切,心中已然有了决断。这场跨界切磋,不仅化解了双方的恩怨,更揭开了一个关乎宇宙存亡的惊天秘密。武道之路,从来都不只是个人的修行,更是守护的责任——守护身边之人,守护一方天地,如今,这份责任还要延伸到两座宇宙的存亡。
阳光依旧明媚,但五人心中都笼罩上了一层无形的阴霾。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如同一柄悬在头顶的利剑,让他们明白,未来的武道之路,不仅要超越自我,更要携手并肩,共同抵御那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而这场跨界切磋的消息,也将在日后传遍江湖,让更多的武道修行者明白,武道之路并非只有一条,唯有包容并蓄,博采众长,方能登临巅峰;而真正的武道强者,不仅要有逆天改命的实力,更要有守护天地苍生的担当。
紫渊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张远三人,沉声道:“此事非同小可,关乎两座宇宙的存亡,绝非一人一宗能解决。虚无大帝,你且随我们返回紫渊阁,召集江湖各大宗门的强者,共商对策。”
虚无大帝躬身行礼,眼中满是感激:“多谢紫渊阁主!若能化解这场浩劫,异域上下,必当感激不尽!”
五人身影腾空而起,朝着紫渊阁的方向飞去。
紫渊阁位于昆仑山脉之巅,云雾缭绕,灵气鼎盛。当紫渊带着张远、李烈、苏凝及虚无大帝抵达时,各大宗门的强者已陆续汇聚于议事大殿——殿内穹顶镶嵌着数十颗夜明珠,光芒柔和,映照得殿中众人神色各异。
居中而坐的紫渊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沉声道:“今日召集各位前来,是有一件关乎整个宇宙存亡的大事相商。这位是异域的虚无大帝,今日与我等切磋时,透露了一个惊天危机。”
话音刚落,殿内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虚无大帝的异域气息太过明显,加之此前江湖上已有异域强者跨界掠夺的传闻,不少人眼中露出警惕之色。
“紫渊阁主,此人来历不明,其言可信吗?”说话的是万兽谷谷主熊霸天,他身材魁梧,声如洪钟,“异域之人向来以掠夺为生,说不定这是他们的阴谋,想诱骗我等强者耗费本源!”
“熊谷主所言不无道理。”阴风谷谷主柳残阳附和道,他身着黑袍,声音阴恻恻的,“宇宙崩塌?空间裂缝?这般虚无缥缈之事,如何能证明其真实性?万一我们耗费心力相助,最后却引狼入室,岂非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