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走向裂隙,那里的地字碑虽已碎裂,却仍在散发着微弱的红光。十几个黑衣人正围着石碑,用工具凿取残留的碎片,显然想重新拼凑出能召唤血煞的法器。
张远在煞气的侵蚀中挣扎,意识像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恍惚间,他仿佛看到师父站在云端,白衣胜雪,手里拿着那卷泛黄的拓片:“远儿,剑道的真谛,不在于杀,而在于守。”
“守……”张远喃喃自语,脑海里闪过苏灵儿倔强的脸,秦砚温和的笑,赵麟挺直的脊梁,还有玄慈大师合十的双手。这些人,这些事,都是他要守护的东西。
一股微弱的暖流突然从丹田升起,与肆虐的煞气对抗。那是玄慈大师圆寂时,融入他体内的佛光,一直被煞气压制着,此刻竟因他的执念苏醒了。
“啊——”张远发出一声长啸,赤红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清明。他用尽全力,抓起身边的青萍剑,剑尖在沙地上划出一道圆弧,剑气卷起的风沙中,隐约浮现出《洗髓经》的经文——那是秦砚曾给他看过的残页,他竟在此时融会贯通。
佛光与剑气交织,形成一道淡金色的屏障,将煞气暂时逼退。张远拄着剑站起身,虽然依旧虚弱,眼神却恢复了往日的坚定。
“看来还有点力气。”白衣女子转过身,脸上的笑容变成了狰狞,“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
她挥手示意黑衣人动手。那些人蜂拥而上,刀光剑影中,张远却突然笑了。他的笑声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
“你们以为……赢了吗?”张远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黑风口,“玄慈大师早就算到了今日,他的师弟明心大师,此刻应该已经带着少林弟子赶到了吧。”
白衣女子脸色骤变:“不可能!我们封锁了所有通往漠北的路……”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震天的佛号声,夹杂着兵刃相接的脆响。一个洪亮的声音穿透风沙:“幽冥阁妖孽,还不束手就擒!”
是明心大师!
张远心中一松,紧绷的神经骤然断裂,眼前一黑,再次倒了下去。在失去意识前,他看到苏灵儿挣脱了束缚,扑到他身边,脸上带着哭腔,却笑得比阳光还灿烂。
风沙依旧在刮,黑风口的红光渐渐被佛光取代。张远知道,这场危机还没结束,幽冥阁的残余势力,散落的镇魂碑碎片,还有隐藏在暗处的阴谋,都在等着他。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青萍剑插在沙地里,剑柄在风中微微颤动,仿佛在呼应着远方的佛号,也在等待着它的主人再次执剑,踏上那条守护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