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能见过?!是前世?还是……他话中的“很久很久以前”另有所指?难道萧砚……也拥有前世的记忆碎片?或者,他认识前世的母亲?
无数念头如同惊雷般在脑海中炸开,让她脊背瞬间窜起一股寒意。但她强行压制住翻涌的心绪,脸上甚至挤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带着些许被冒犯的愠怒和不解:“萧师兄怕是酒喝多了,认错东西了。这是我娘留下的普通簪子,从未给外人看过。”
她的反应,落在萧砚眼中,似乎并无破绽。他盯着云昭看了几秒,那双桃花眼里光芒闪烁,最终,他忽然咧嘴一笑,摆了摆手,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哦?是吗?那可能真是我记错了,或者梦里见过的吧!哈哈,酒这东西,就是误事!”
他不再看那根簪子,转而将目光投向云昭的眼睛,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云师妹,你说……这人有没有前世今生啊?要是真有,上辈子咱们是不是认识?”
这话问得极其突兀,带着明显的试探。
云昭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露出更加困惑甚至有些恼怒的神情:“萧师兄,你今日到底喝了多少?尽说些胡话!杂役弟子命如草芥,只求今生安稳,不敢奢谈什么前世来生!若无事,我还要扫地,请师兄自便!”
她语气生硬,带着逐客的意味,同时低下头,重新开始扫地,动作略显急促,仿佛被他的胡言乱语搅得心烦意乱。
萧砚看着她这副“被惹毛了”的杂役弟子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更多的是一种更深沉的玩味。他摸了摸鼻子,笑道:“好好好,不打扰师妹干活了。不过云师妹,你这脾气见长啊,看来最近日子过得不错?”
他话里有话,但云昭只是埋头扫地,不再搭理他。
萧砚又站了一会儿,见云昭真的不再理他,便无趣地耸耸肩,拎着酒葫芦,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晃晃悠悠地走了。
直到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远处,云昭才缓缓停下扫地的动作,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她抬起头,望着萧砚消失的方向,眼神冰冷而锐利。
萧砚……他绝对发现了什么!那根簪子,绝不仅仅是“眼熟”那么简单!他是在试探她!用这种看似荒诞不经的方式,敲打她,观察她的反应!
他到底知道多少?他的目的是什么?是敌是友?
云昭下意识地摸了摸发间的檀木簪,冰凉的触感让她心绪稍定。母亲……您留下的东西,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秘密?而这个萧砚,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她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张越来越大的网中,四周迷雾重重,每一个看似偶然的相遇,每一句看似随意的话语,背后都可能藏着深意。
必须更加小心!在拥有足够自保的力量之前,绝不能暴露任何与前世、与凤凰血脉相关的秘密!
她握紧了扫帚,继续着机械的清扫动作,心中却已翻江倒海。萧砚的这次试探,如同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子,虽然未能激起明显的浪花,却让潭底的暗流,变得更加汹涌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