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这句话，被林小漫敲成了键盘上冰冷的数据，射向了未知的次元。
瞬间。
指挥室的空气像是被抽干了。
钱百万的呼吸都停了。
他那塞满商业计划的脑袋，正以每秒百亿次的速度疯狂计算一个全新的议题。
一个高维存在的真名，这独家冠名权，议价空间有多大？
“这要是拿下来，以后公司对外宣传，就说天魔指定官方合作伙伴，牌面不得直接拉满？”
林九英的脸，血色褪尽。
他下意识攥紧手里的桃木剑，掌心全是黏糊糊的冷汗。
在他传承千年的道法体系里，真名是禁忌中的禁忌。
知道妖魔的真名，就能在一定程度上束缚它，使唤它。
可反过来，一个你根本无法理解的存在，你知道了它的真名，就等于把它的坐标刻在了自己的灵魂上。
从此你睡觉，它看着你。
你吃饭，它看着你。
你上厕所……它还在看着你。
这特么哪是谈判，这是在玩一种极其不要命的灵魂绑定！
“苏……苏小友，三思，三思啊！”
老道长的声音都在抖。
“这跟把自家钥匙塞贼手里，有什么区别！”
苏眠却平静的看着屏幕，像在等待一个必然的结果。
【我靠，你们懂个屁！】
【高端局的极限拉扯不懂吗？跟它要名字，就跟问妹子要微信一个道理！要到了，关系就从陌生人升级成好友了！】
【要不到，当场拉黑删好友，一拍两散！】
【它现在这么上头，怎么可能接受bE结局？】
屏幕那头，陷入了更久的沉默。
绿色的光标不再疯狂的闪烁，而是用一种极度缓慢，极度沉重的频率，一下，一下的跳动。
一颗在思考的，巨大的心脏。
终于，一行全新的字符冒了出来。
警告：真名是因果的矢量。获取它，将建立一个非定域性的纽带。此行为不可逆。你是否同意建立此纽带？
林小漫把屏幕上的信息念了出来。
“它在威胁我们！”
钱百万紧张的喊道。
“它说这玩意不能退货！”
“不，它不是威胁。”
林小漫扶了扶眼镜，镜片反射着绿光，声音里是一种难以置信的兴奋。
“它在……走流程。”
“就像我们安装软件前，必须勾选的那个‘我已阅读并同意用户协议’一样！”
【我靠，还挺严谨。】
苏眠笑了。
“小漫，告诉它。”
“少整这些花里胡哨的，我们就玩不起吗？”
“告诉它两个字。”
“同意！”
确认指令发出的那一刻，屏幕上的光标，骤然停跳。
整个屏幕，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断电了。
可所有人都清楚，这不是结束。
这是对方，在加载一个对它而言都无比重要的核心数据。
一秒。
两秒。
十秒过去。
黑暗的屏幕中央，毫无征兆的，亮起一个点。
一个光点，颜色无法形容，流淌的金色，瞬间又凝成深海的幽蓝，变化不定。
接着，光点开始迅速的，复杂的，以一种完全违背几何学的方式，自我延伸，折叠，纠缠。
它最终构成了一个符号。
一个光是看着，就让人的大脑停止运转，理智快要崩断的符号。
而在符号下方，一行由基础字符组成的注音，浮现出来。
悖论编织者，xngaa。
“西……西恩斯……嘎？”
钱百万结结巴巴的念着，只觉得舌头打了十八个结，差点咬到自己。
林九英则死死盯着那个符号，把他毕生所学的符文学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绝望了。
这玩意，比他见过的最邪门的镇狱符文，还要复杂一万倍。
“这不是名字……”
林小漫喃喃自语，她的双手已经在键盘上敲出了残影，试图解析这个符号的数据结构。
“这是一个……正在运行的程序本身！一个活的，会自我迭代的算法！”
只有苏眠，这个胆大包天的始作俑者，皱着眉头，发出了灵魂吐槽。
【我靠，搞了半天，就给了个网名？还他妈是火星文的？】
【还悖论编织者……这中二病，得是晚期了吧？】
他看着那个怎么看都烫嘴的名字，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小声念出了自己理解的发音。
“叉。。。他。。。嘎？”
苏眠磕磕巴巴的，从喉咙里挤出几个怪音。
话音刚落。
他兜里的【残魂投影石】疯了似的震起来。
不对。
是发烫！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