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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虐恋:首席的契约罪妻》剧组,开机第一天。
片场就在市郊,一栋钱百万用钱,连夜砸下来的欧式别墅。
别墅的装修风格,浮夸的辣眼睛。
用钱百万的话说。
“要的就是这种又贵又土的暴发户气质,才配得上咱们龙傲天总裁的身份!”
这会儿,别墅客厅,已经被改成了个精神病院似的片场。
林小漫戴着副护目镜,正小心翼翼的,往一台上百万的8K摄像机镜头上贴符。
那是林九英亲手画的“显形符”。
她嘴里还叨叨咕咕。
“……根据量子纠缠理论,符文的能量波动会跟镜头的光学传感器共鸣,从而逮住常规光谱之外的灵体。。。。。。”
“我不是封建迷信,我这是在搞跨维度光学实验。。。。。。”
不远处,玄学顾问林九英,拿着把桃木剑。
他正对着剧组的道具开光。
那份号称“千亿”的合同,其实是一沓冥币。
那瓶“82年的红酒”,其实是钱百万赞助的“乐哈哈”牌葡萄味汽水。
“天灵灵,地灵灵,霸总上身一定行!”
钱百万活像个监工,举着个大喇叭来回溜达,指挥一群纸人搬运灯光和反光板。
“快快快!那个光打的不对!总裁的脸上,一定要有那种‘三分讥笑,三分薄凉,四分漫不经心’的光影效果!懂不懂啊你们!”
导演苏眠,则在给他的两位主演讲戏。
“美姐,等会儿你端着这瓶汽水……哦不,是红酒,从那边走过来。”
他指着楚人美。
“记住,你是个单纯、善良、但又倔强的小白花!眼神要清澈,动作要笨拙,懂吗?”
楚人美木然的点了下头。
她那身由花子连夜赶制的女仆装,套在身上,半点没有楚楚可怜的样子。
反倒像是刚从凶案现场里刨出来的。
“清澈……笨拙……”
她阴森森的复述着,试着走了一步。
结果同手同脚。
身子板的铁直,眼神直勾勾的,每一步都踩在人的心跳上。
那不叫笨拙。
那叫尸变。
“停停停!”
苏眠的脑仁直抽抽。
“美姐,放松!你想象一下,你不是来索命的,你是来送外卖的!”
接着,他转向僵尸叔叔。
“叔,你的戏最重要!等会儿美姐把酒洒你身上,你要先僵住,然后,慢慢的抬起头,看着她,扯动嘴角,露出一个邪魅的笑!”
苏眠亲身示范,用手扯着自己的嘴角,做了一个油到发腻的表情。
僵尸叔叔歪了歪头,像是在琢磨“邪魅”这个超纲的指令。
“好!各部门注意!”
苏眠坐回导演椅上。
“《豪门虐恋》第一场,第一镜!A!”
场记花子用两块小木板,清脆的“啪”了一下。
镜头下,楚人美端着那瓶葡萄味汽水,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直挺挺的朝着僵尸叔叔走过去。
离桌子还有三米远。
她平地摔了一跤。
手里的汽水瓶脱手而出,活像个手雷,划出一道要命的弧线。
不偏不倚。
正好砸在僵尸叔叔的脑门上。
“砰!”
一声闷响。
紫色的汽水,混着泡沫,顺着僵尸叔叔那张死帅死帅的脸,往下淌。
空气瞬间凝固了。
【我草。。。。。。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说好的洒在合同上呢?怎么直接给总裁开瓢了?】
苏眠两眼一黑,差点从导演椅上栽下去。
“卡!卡卡卡!”
他快断气似的喊道。
“导演。”
楚人美从地上飘起来,用她那充满怨气的声音道歉。
“对不起……我……我尽力在演‘笨拙’了……”
“我特么……”
苏眠一口老槽卡在喉咙里。
“你那叫笨拙吗?你那叫谋杀亲夫啊!”
他看向僵尸叔叔。
这位男主角倒敬业,虽然被砸了一下,依旧保持着面瘫,一动不动。
就是头顶上,那张固定发型的黄符,被汽水浸湿,歪了下来。
“再来一条!A!”
这一次,楚人美成功走到了桌边。
她按照剧本,假装脚下一滑,把汽水洒向那份“千亿合同”。
可就在汽水快碰到冥币的那一刻,那叠冥币上,金光一闪!
林九英加持的“财神咒”被动触发了!
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直接把汽水全弹开,一滴不漏,全泼在了对面的“反派男二”花子脸上。
花子:“。。。。。。”
“卡——!”
苏眠觉得自己的血压已经飙到了二百五。
他冲着林九英怒吼。
“英叔公!谁让你给道具开光的!还加持了财神咒?!咱们这是拍戏!不是真的谈生意啊!”
林九英一脸无辜。
“职业习惯,职业习惯。。。。。。”
连着失败了十七次。
苏眠放弃了。
他瘫在椅子上,一张脸跟马上要入土了似的。
“不拍了。”
“毁灭吧,赶紧的。”
就在这时,一直没出声的林小漫开口了。
“老板,或许……我们可以换一个思路。”
她指着回放屏幕。
“你看,虽然他们的表演不符合偶像剧的逻辑,但是,完全符合恐怖片的逻辑。”
屏幕上,正定格在楚人美摔倒的瞬间。
她那扭曲的姿态,配上阴森的打光,活脱脱就是从咒怨录像带里爬出来的。
苏眠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他猛的一拍大腿!
“对啊!我特么怎么就钻牛角尖了!”
“我们本来就不是在拍偶像剧!我们是在用偶像剧的剧本,钓那个鬼东西上钩!”
他跟打了鸡血一样,拿起大喇叭站了起来。
“所有人听着!从现在起,不用演了!做自己!”
“美姐,你想怎么走就怎么走!怨气越重越好!”
“叔!你就站那儿,当个木得感情的背景板!”
“小漫!镜头给特写!光往鬼里打!后期,给我配上最惊悚的音乐!”
“老钱!准备好旁白文案!”
“A!”
这一次,画面里,楚人美跟鬼魅一样飘到桌前,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把一瓶紫色液体,缓缓的,极具仪式感的,倒在那份闪着金光的合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