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
“十一。。。十二。。。”
“咯咯咯。。。”
那声音，带着一种天真的残忍，像是在嘲笑他的白费功夫。
“诡打墙？”
苏眠心里一凉。
这特么是陷入无限循环了！！！
楼下，林小漫看着眼前的一幕，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在她的视野里，苏眠的身影正在变得模糊, 扭曲，像是信号不良的电视雪花。
而她那台最尖端的空间曲率波动感应器上，代表空间稳定性的读数，已经跌破了阈值！
“空间。。。空间真的被折叠了。。。”她失神的喃喃自语，“一个独立的, 不遵循现有物理法则的封闭循环。。。形成了。。。”
她的科学世界观，在这一刻，被锤得粉碎。
直播间里，观众们也看傻了。
【主播怎么回事？怎么一直在原地跑？】
【这是什么情况？卡bUG了？】
【不是卡bUG！你们没听到吗？有小女孩的声音！我把音量开到最大，听得一清二楚！】
【我日！我戴着耳机！那声音就像在我耳边一样！吓得我当场把耳机扔了！】
苏眠已经快崩了。
那数数的声音，跟魔音贯耳似的，不停的钻进他的大脑。
他的体力正在飞速流失，肺里火辣辣的疼，双腿跟灌了铅一样沉。
再这样下去，他真会跑到死！
怎么办？
用道具？
他现在没有攻击性的道具啊！总不能掏出个尬舞手电筒，跟这楼梯精来一段b-box吧？
绝望中，一股来自社畜灵魂深处的无名火，突然从苏眠心底“蹭”的一下冒了出来！
他想起了自己上辈子，在公司里当牛做马，天天加班到深夜，被傻逼老板跟甲方反复折磨的悲惨日子。
那种被困在 endless loop（无限循环）里，看不到头的绝望感，跟现在简直一毛一样！
凭什么！
凭什么老子死了都要加班？！？！
当诡异了不起啊？！
当诡异就可以不遵守劳动法了吗？！？！
“啊啊啊啊——！”
苏眠突然停下，双手叉腰，对着空无一人的楼梯，发出了社畜积怨已久的，愤怒咆哮。
“到点了！！！”
“下班！！！”
“听见没有！已经过了零点了！再加班是犯法的！老子要去劳动局告你了！！！”
“别特么在这儿卡bUG了！影响我下班打卡了你知不知道！！！”
他的声音，充满了被压榨已久的悲愤，在整个教学楼里回荡。
楼下的林小漫跟她的团队，直接被吼懵了。
两个直播间，超过三百万的观众，也集体石化了。
【？？？】
【我特么。。。听到了什么？】
【主播。。。在跟诡异。。。谈劳动法？】
【这思路，领先了我至少一千年！】
苏眠吼完，感觉还不过瘾。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正显示着【23:59】。
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他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的滑动，点开设置，找到了时间跟日期。
然后，当着所有人跟所有诡异的面，他手动把手机的时间，往后拨快了一分钟。
【00:00】
“看到了吗？！？！零点了！下班时间到了！！！”
苏眠高举着手机，像举着一面胜利的旗帜。
“收工！回家！！！”
就在他吼出这句话的瞬间。
那股缠着他身子的阴冷气息，一下子就散了。
耳边那怪异的数数声，停了。
墙壁上的白霜，肉眼可见的褪去。
空中的霉味，也跟着没影了。
苏眠试探的，往前迈了一步。
他轻轻松松的，就踏上了二楼的平台。
他回头看去。
那条楼梯，安安静静的待在那儿。
不多不少，正好十二阶。
好像刚才那场吓死人的无限循环，只是一场离谱的噩梦。
世界，又一次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苏眠站在二楼，林小漫站在一楼。
两人隔着一条恢复正常的楼梯，遥遥相望。
林小漫的脸上，是一种混杂着震惊, 茫然, 荒诞, 以及三观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后的呆滞表情。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那堆价值五百万，这会儿却跟一堆废铁一样安静的科学仪器。
又抬头看了看那个刚刚用“呵斥加班”跟“手动改时间”的方式，解决了一场超自然危机的男人。
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出窍了。
过了好久。
她用一种梦游般的声音，对着自己的麦克风，问出了一个发自灵魂深处的，终极问题。
“我的科学。。。难道。。。就是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