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颤音并非来自耳膜,而是直接在她的神经末梢炸开,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大脑皮层。
几乎是同一瞬间,隧道深处,三对猩红的光点幽幽亮起,带着野兽最原始的、毫不掩饰的贪婪与杀意。
腥臭的狂风扑面而来,三头体型远超普通犬科生物的夜嚎狼,呈品字形从黑暗中爆射而出,它们肌肉虬结的四肢蹬踏在废弃的铁轨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危险!
阮枫的心脏骤然紧缩,肾上腺素如山洪决堤般席卷全身。
她没有半分犹豫,脚下发力,身体以一种违反惯性的姿态向右侧急掠。
就在她离开原地的刹那,一只硕大的狼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重重拍在她刚才站立的位置,坚硬的混凝土地面瞬间被抓出五道深邃的沟壑,一滴墨绿色的毒涎滴落,发出“滋啦”的腐蚀声响,冒起一缕白烟。
“左翼,弧线突进,预计触碰点零点七秒后在你九点钟方向!”耳机里传来陈守诚冷静而急促的通报。
不用他说,阮枫的左肩皮肤已经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预警。
她甚至来不及喘息,身体在半空中强行扭转,以脚尖点在一截断裂的钢筋上借力,整个人如一片没有重量的落叶,飘向另一侧的瓦砾堆。
第二只夜嚎狼的血盆大口几乎是贴着她的作战服咬合,那股混杂着腐肉与硫磺的恶臭,熏得她一阵反胃。
心跳声在耳中擂得如同战鼓,冷汗早已浸透了护甲内衬,紧贴着她的皮肤,冰冷黏腻。
恐惧,最纯粹的恐惧,正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她的心脏。
但她的身体却在这种极致的压迫下,展现出一种近乎非人的协调与敏锐。
每一次闪避,每一次腾挪,都是在死亡的刀尖上跳舞。
她穿梭在断壁残垣之间,身影飘忽不定,三只夜嚎狼的每一次合击都精准无比,却每一次都只差那么几公分,始终无法触碰到她的衣角。
这极致的闪避,榨干着她每一丝神经,每一分体力。
头狼似乎失去了耐心,它仰天发出一声尖锐的嚎叫,猩红的瞳孔死死锁定阮枫,随即竟然后撤两步,转身作势要逃入更深的黑暗中。
一个破绽?
这个念头在阮枫脑中一闪而过,但紧接着就被更强烈的危机感所淹没。
这是陷阱!
然而,她的身体已经因为惯性向前追了两步。
就在此时,左右两侧的阴影中,另外两只夜嚎狼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然暴起,从两个截然不同的刁钻角度扑向她,封死了所有退路。
“小心!”克劳斯的怒吼在通讯频道中炸响。
一道刺眼的电光瞬间爆开,一枚微型电磁盾在阮枫身前炸裂,强烈的电磁脉冲让两只扑来的夜嚎狼动作出现了零点三秒的僵直。
就是这零点三秒,为阮枫争取到了一线生机。
她狼狈地向后翻滚,碎石划过她的护甲,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可就在她身体尚未稳住的刹那,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致命的预判痛觉,从她的后心位置轰然炸开!
那是一种仿佛要被整个撕裂的剧痛预感。
头狼!
它根本不是佯装败退,而是绕到了她的背后,发动了蓄谋已久的绝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