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痛觉边缘的觉醒之光(1 / 2)

阮枫的指甲几乎要掐进终端金属边框里。

屏幕蓝光映得她眼尾发红,限定级净水模块几个字像团火,烧得她喉咙发紧——上周克劳斯的盾牌被酸液腐蚀出洞时,他们翻遍整个庇护所,只找到半瓶勉强修复的粘合剂;

还有苏医生藏在铁皮箱底的抗辐射血清,前天被新来的幸存者撞翻了半支,他蹲在地上捡玻璃渣时,白发扫过地面的声音比变异兽的低嚎还让人心慌。

发什么呆呢?

亓官媛的军靴碾过碎石,阴影突然罩住屏幕。

阮枫条件反射要按灭终端,却被对方眼疾手快扣住手腕。第七季挑战?亓官媛扫了眼奖励列表,指节抵着下巴笑,行啊小阮,终于舍得看除了医疗包以外的东西了。

阮枫的耳尖发烫。

三天前她被藤喉兽毒液溅到手背,缩在角落抹眼泪时,这个青梅竹马把湿毛巾地甩在她脸上:哭能哭出抗毒血清?

庇护所的净水机明天就该换滤芯了,你想喝带着铁锈味的水到冬天?

我...阮枫低头盯着终端上自己的等级——d级,红得刺眼。

团队里亓官媛是b级,克劳斯挂着A+的勋章,连总爱哼小调的陆安国都混到了c级。

上次突袭补给站,她被腐鼠抓伤的动静引来了三只刺背犬,要不是克劳斯用盾牌硬扛下那口咬,她现在早该被埋在庇护所后巷的槐树下了。

北部废城区有S级影獒的线索。亓官媛突然蹲下来,和她平视。

战术手套蹭过阮枫手背未消的水疱,但我要的不是那个。她指腹点了点阮枫锁骨下方,你需要痛。

阮枫的呼吸顿住。

三天前伊泽给她改装护甲时说过类似的话:怕痛的人总想着逃,但痛觉是身体在喊这里危险。

你得让警报声变成地图,标清楚每个危险的位置。

今晚就去。亓官媛站起身,军刀在腰间碰出脆响,我在超市二楼给你留了观察点,窗户用铁板封了三面,只留个能扔扩音器的缝。她扔过来个巴掌大的金属盒,挑衅吼叫器,能引三公里内的丧尸。

阮枫攥着盒子,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你...不跟我一起?

跟你一起算什么突破?亓官媛转身走向武器架,皮靴跟敲得地面咚咚响,我在半公里外守着,要是你能撑过二十分钟没喊救命——她抽出把短刃抛过来,刀身划开空气的嗡鸣让阮枫瞳孔微缩,这把淬了麻醉剂的匕首送你。

废城区的风裹着铁锈味灌进领口时,阮枫正蹲在超市二楼的碎玻璃堆里。

混凝土碎块硌得膝盖生疼,她却不敢动——下方货架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是被吼叫器引来的丧尸。

三只,至少三只。她数着脚步声,喉结动了动。

三天前被藤喉兽追的时候,她跑断了半条命;两天前在猎场边缘遇到腐鼠群,她躲在管道里抖了整整两小时。

可这次,她把铁板挡板往旁边挪了十厘米——伊泽说过,闪避需要空间,你得自己给危险留路。

第一只丧尸从货架后晃出来时,阮枫的手指在战术腰带上掐出月牙印。

那是只普通丧尸,腐烂的左臂挂着半截肠子,灰白色眼珠浑浊得像蒙了层雾。

它歪着脖子嗅了嗅空气,喉间发出的低吟,摇摇晃晃往楼梯口挪。

阮枫咬着嘴唇,指甲深深扎进掌心。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下撞着肋骨,像在敲战鼓。再近点,再近点...当丧尸的腐臭几乎要扑到脸上时,她突然从铁板后探出身,用匕首鞘重重敲了下窗台。

嗷——

丧尸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骤然充血。

它嘶吼着冲上来,指甲刮过楼梯扶手的声音刺得人耳膜发疼。

阮枫倒退两步,后背撞在碎裂的玻璃上,尖锐的刺痛从肩胛骨蔓延开来。

她咬着牙没躲——这是第一只,她需要感受疼痛的轨迹。

丧尸的指尖擦过她的发梢时,阮枫终于看清了:它的右腿比左腿慢半拍,挥爪的弧度带着惯性,像台生锈的老机器。

她往左侧跨出半步,腐臭的风擦着右耳刮过,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原来如此...她喘着气,额头的汗滴进眼睛里。

第二只丧尸已经从另一侧绕过来了,这次是只腐化种,皮肤泛着青黑,指甲长得能勾住货架边缘。

阮枫的手心全是汗,握着匕首的手在抖。

她想起亓官媛说的疼一下总比死强,想起克劳斯用盾牌护着她时,后背被骨刺扎出的血洞。不能逃。她咬着舌尖,血腥味在嘴里散开,我要让痛告诉我该往哪躲。

腐化丧尸的利爪带起风声时,阮枫突然觉得后颈一凉。

不是痛,是预兆,像有人在她耳边吹了口气,清晰地说:左边。她想也不想地侧滚,混凝土碎块硌得肋骨生疼,却刚好避开了那记足以撕裂喉咙的抓击。

咔——

利爪擦着她的肩甲划过,火星子溅在披风上,烧出个焦黑的小洞。

阮枫瘫坐在地,后背抵着冰凉的墙面,看着那只丧尸因为收势不及撞在货架上,锈迹斑斑的金属支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她摸着后颈的冷汗,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喉咙。

刚才那瞬间,她不是靠眼睛,不是靠耳朵,是...痛觉在提醒她。

就像上次被藤喉兽毒液溅到前,皮肤先泛起灼热的预兆;就像被腐鼠扑上来时,脚踝突然抽痛着发出警告。

原来这就是【痛觉预判】,不是被动的躲避,是身体在危险降临前,用痛的影子画出了逃生路线。

二十分钟到了。

亓官媛的声音从终端里传来,带着电流杂音。

阮枫抬头看向窗外,暮色不知何时漫了进来,将碎玻璃染成血红色。

她摸了摸肩甲上的焦痕,又碰了碰腰间那把还未拆封的麻醉匕首——这次,她没喊救命。

腐化丧尸的嘶吼声中,阮枫慢慢站了起来。

她活动了下有些发僵的手腕,看着自己在碎玻璃上的倒影:瞳孔里跳动着幽蓝的光,和护甲暗纹的微光同频。

下次...她对着影子笑了笑,声音轻却清晰,我要让痛告诉我,该怎么反击。月光爬上废城区倾斜的广告牌时,阮枫的战术靴在水泥地上碾出细碎的火星。

她攥着那把淬了麻醉剂的匕首,刀柄还带着白天体温的余温——方才在超市二楼,当腐化丧尸的利爪擦过肩甲的瞬间,她终于看清了痛觉传递的轨迹:像根透明的丝线,从危险源簌簌抽向皮肤,在触及前0.5秒绷成尖锐的警报。

“再来。”她对着阴影里的亓官媛喊道,声音比想象中沉稳。

青梅竹马的军靴声从右侧传来,短棍带着风声劈向她后颈。

阮枫没回头,后颈的汗毛先炸开——痛觉丝线缠上了耳后,她侧身的幅度比昨日小了两寸,刚好让短棍擦着发尾扫过,带起几缕碎发。

“进步了。”亓官媛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第二击从下腹突袭。

这次阮枫的膝盖先泛起酸麻,她屈腿半蹲,短棍擦着大腿外侧划过,在战术裤上留下道白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