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年长些的弟子连忙说道:“回禀师傅,犯人腹痛如绞,已现高热,症状确与秦将军相似。”
“你还有何话说?”孙思邈看自己弟子欲言又止的模样,开口问道。
“弟子想不明白,为何要救治一名死刑犯。”
孙思邈闻言白眉一束,呵斥道:“医者仁心,不应以患者身份便带有情绪。”
看到自己的徒弟依旧纠结的神情,孙思邈冷叹一声道:“这种病症为阑尾炎,需要剖开患者腹部进行手术,既然有死刑犯练手,何乐而不为?”
谈话间,已经行至一处昏暗的牢房,一个面色惨白的壮汉正蜷缩在草堆上,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
听到动静,他勉强睁开眼,待看清来人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怎么,还要为老子治病不成?无需劳神,老子还有三个月便要问斩了,扛得住!”
衙役打开牢门,直接朝着蜷缩在地的囚犯猛踹了两脚,却不想脚踝被那人直接一把抓住。
只是那人痛苦的面上露出些许纠结之色,叹了口气还是松了手。
衙役直接从腰间抽出鞭子,便要好好教育教育痛苦挣扎的死刑犯。
“住手!这人陛下已经赏赐给老道了,你无权动用私刑。”孙思邈直接出声呵斥,制止了衙役。
“你去准备一间干净的房间,需要有一个可以供人平躺的床榻。”这衙役虽有些不悦,但这群大夫是戴胄亲自交代的,他也不敢有所懈怠,只能应了一声离开。
“我观你并不像是大恶不赦之人,为何手中会有五条人命?”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声音在剧痛驱使下有些破音,却简了自己的遭遇。
孙思邈点了点头,言道:“有一人与你得了与你相同的病症,我需要先救治你尝试一番,你可愿否?”
那壮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看了一眼孙思邈咬牙道:“横竖都是一死,若是能救得他人,也算是老子生前积了一份阴德!”
孙思邈点了点头,朝身后看热闹的徒弟吩咐道:“端一碗蒙汗药来。”
“可否问问是哪位贵人患了与我同样的病症,若真是不幸,老子下了地府也好与人吹嘘一番不是。”端着蒙汗药的汉子有些手抖,不知是疼得还是有些害怕。
“秦琼秦将军!”
“怪不得我大唐第一勇将自陛下登基后便再未再驰骋沙场,竟是被这种病痛折磨了这么多年。”说罢,直接将蒙汗药一口饮尽。
“痛快!若是我一条贱命换得秦将军康健,也是俺的造化!”
随着时间的推移,壮汉眼睛逐渐涣散却仍强撑着咧嘴一笑:“俺这条命...就交给您了...”
“去,询问一番床榻与干净的环境是否备好,顺便烧一壶沸水!”
孙思邈刚吩咐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迅速靠近,戴胄带着一群医官员匆匆赶来。
“孙真人,陛下知您不愿入宫任职,特安排宫中御医前来学习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