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嫣然浑身一震!这个名字如一道闪电划破脑海,她猛然记起外祖父低沉的话语:“药神宗那场冲天大火,正是从后山炼丹房燃起的……那天偏巧,岳峰来了。”
铁手突然按住她的肩,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六个黑衣汉子不知何时已换成幽冥殿的服饰,黑袍下摆的骷髅纹章在灯笼光下闪着幽光。
“他们不是我的人。” 铁手的刀再次出鞘,“是慕容绝安插在六扇门的眼线,刚才在太医院就盯上你了。”
楚嫣然的毒针终于出手!三枚锁喉针呈品字形射向窗外,惨叫声立刻响起。她趁机从药箱夹层摸出火折子,将卷宗副本塞进炭盆旁的竹筒 —— 那是药铺熬药用的器具,内壁糊着防火的石棉纸。
“跟我走密道。” 铁手突然掀开柜台下的石板,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这条道能通到城西的乱葬岗,比迎客老店近。”
楚嫣然钻进洞口时,听见铁手的刀劈砍的脆响。六扇门的斩马刀与幽冥殿的毒刃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混着药铺老板的哭嚎,在狭窄的地道里回荡。
地道里弥漫着霉味,楚嫣然的指尖触到墙壁的刹那,突然摸到些刻痕。借着从洞口透进的微光,她看清那是串歪歪扭扭的数字 ——“正月十五,云蒙山”,笔画间还沾着未干的血迹,显然是铁手早就刻下的。
“他早就知道我们要去云蒙山。” 楚嫣然的心沉了下去。铁手的话半真半假,卷宗里的失踪名单确实是关键,可他为何偏偏在此时拿出香囊?父亲当年救过的人不止他一个,这会不会又是慕容绝设的圈套?
地道尽头的微光越来越亮,隐约能听见乱葬岗特有的鸦鸣,那声音像钝刀子刮在心上,让楚嫣然本就紧绷的神经更加脆弱。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恐惧,刚要伸手去推开头顶那块沉重的木板,一股寒意猛地从脊椎窜起,让她动作瞬间僵住。 就在这时,头顶毫无征兆地传来铁手一声压抑的闷哼,紧接着是重物重重砸落在地的沉闷撞击!楚嫣然的心脏骤然缩紧,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那声响在死寂的地道里格外刺耳,像丧钟敲响,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她。
“铁手大人,慕容殿主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白灵的声音带着狞笑,“这楚丫头要是跑了,你的妻儿可就……”
后面的话被风声吹散。楚嫣然死死攥着竹筒,指甲嵌进掌心。她突然想起铁手面具下的疤痕 —— 那月牙形的伤口边缘,有圈极淡的青黑色,是常年用毒的人才会有的痕迹。
“凌云阁岳峰……” 楚嫣然默念着这个名字,将竹筒藏进怀里。密道外的风雪越来越大,吹得乱葬岗的纸人摇摇晃晃,像无数个站在暗处的窥探者。
她不知道铁手是真心相助,还是另一个冷月心式的棋子。但她清楚,药神宗的灭门案绝不像表面那么简单,而凌云阁这个看似中立的门派,早已在暗处织好了天罗地网。
当楚嫣然终于摸到迎客老店后院的老槐树时,掌心的血已染红了竹筒。暮色彻底笼罩京城,远处的钟楼敲了七下,每一声都像敲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 离正月十五,还有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