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公司内部会议陷入僵局。老股东坚持收缩战线，激进派要求起诉合作方违约。顾砚辞听着各方争执，手指无意识敲着桌面。
他的助理低声递上一份文件，“刚收到的策略备忘录，没署名，但……可能是苏女士那边来的。”
他翻开，一页页看下去，眉头渐渐松开。
散会后他直接回了家。推开书房门时，她正对着电脑修改图表，台灯照在她脸上，眼下有一点淡淡的青。
他站在门口没出声，直到她抬头才发现他。
“这份报告，”他问，“能让我在董事会上用吗？”
她笑了，“当然。这是我们的仗。”
他走过去，把外套挂在椅背上，“你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
“我不想让你难做。”她说，“你是顾家的人，决策必须是你自己的。我只是……多铺一条路。”
他看着她，“你知道最让我难受的是什么吗？以前我以为你不信我，所以什么都不说。现在才知道，你是太懂分寸，才把自己缩那么远。”
她没接话，只是合上电脑，“明天发布会，要不要我陪你去？”
“你愿意？”
“我说了，一起走。”
第二天一早，财经媒体的头条仍是《顾氏帝国裂痕显现？》。评论区一片唱衰。
但中午十二点，一段视频开始流传：顾砚辞站在车间中央，身后是运转的流水线，工人正在打包新品。镜头扫过仓库，货架满满当当，电子屏显示当日出货量破纪录。
他说：“我们的确遇到了挑战。但我想请大家看看，我们的产品依然在出厂，员工依然在坚守，客户订单没有取消。真正的危机不是波动，而是放弃诚实。”
最后一张ppt亮起，是全家福——宝宝咧嘴笑，他和她站在两边，阳光正好。
画面定格三秒，全场安静。
发布会结束半小时，股价回升两个点，客户群传来新订单确认消息。
晚上八点，他回到办公室，桌上放着一本厚册子，封面写着《顾氏短期风险应对手册》，右下角有个小字签名：YN。
他拿起手机拨通她的号码。
“今天董事会，我想请你列席旁听。”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
“好，我准备好发言了。”
他挂了电话，翻开手册第一页，发现夹着一张便签：凌晨三点十七分写的，纸边有点卷，字迹工整。
窗外城市灯火渐次亮起，远处高架桥上车流如河。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见楼下大堂里那个熟悉的身影正走进电梯。
她拎着黑色文件包，穿着米色风衣，头发挽成低髻。
电梯门缓缓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