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宝宝终于睡沉了。她坐在书桌前整理最后一份汇总表,指尖有点发僵。门外传来脚步声,顾砚辞端了杯水进来,旁边放着一粒维生素片。
“累不累?”他问。
她摇头,又点头,接过水喝了一口。他没再多说,转身走了。
她做完所有收尾,走出书房。主卧灯还亮着,他坐在床边批文件,衬衫袖口卷到小臂,眉头微锁。她站在门口没进去,就这么看着。
他抬头看见她,笔停了下来。
她靠着门框,声音很轻:“这次能成,是因为我一直知道,有人在背后接住我。”
他看着她,眼神没闪,也没笑,就是那样静静回望着。
她走过去,在床沿坐下,身体一点点靠近,最后把头靠在他肩上。他右手还捏着笔,左手却自然地抬起来,轻轻搭在她手臂外侧。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
窗外路灯昏黄,窗帘缝漏进一道光,照在地毯上,切成斜斜的一半。他的文件摊开在膝头,墨迹未干。她的拖鞋歪在床底,一只朝左,一只朝右。
空调低鸣,风向往上,避开人的脸。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她闭着眼,呼吸慢慢变得均匀。
他左手微微收紧,指尖碰到她袖口边沿的线头,轻轻捻了一下,没扯断。
笔尖悬在纸面,一滴墨将落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