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又聊起学术圈八卦,有人提到今天那场演讲。“听说有个教授当场质疑模型原创性,挺难堪吧?”
她正要开口,顾砚辞先接了:“原创性不是靠嘴说的,是靠数据撑的。她那篇论文附录有三十七页推导过程,要不要现在调出来看看?”
语气平静,却带着压迫感。那人讪笑两声,转了话题。
她侧头看他,他正端起茶杯喝水,动作从容。她忽然意识到,他来听演讲,不只是为了支持她——他是来守住她的底线。
饭局将近尾声,甜品端上来,是桂花酒酿圆子。她舀了一勺,温甜入喉。
“你们结婚以后,感情越来越好啊。”先前起哄的男人感慨,“以前觉得你们就是走形式,现在看……真不像假的。”
没人接话。
她放下勺子,轻声对顾砚辞说:“我说过,没必要配合演戏。”
他转头看她,眼神沉静。“我说的是真话。”他顿了顿,忽然倾身靠近,在她耳边说,“而且……你心跳很快。”
她猛地抬头,撞进他眼里。那里面没有玩笑,只有清晰的、克制的温柔。
她张了嘴,想反驳,却发现喉咙发紧。
他收回身子,像什么都没发生,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
服务生进来问是否需要打包,有人提议去江边走走。她摇头说累了,顾砚辞便起身:“我们先走。”
夜风吹过庭院,铜灯晃了下影子。上车前,他替她拉开车门,手扶着车顶边缘,等她坐稳才关上。
车内安静,只有导航轻声提示路线。她靠在座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保温杯盖。
“今天谢谢你。”她终于开口。
“谢什么?”他问。
“来了。”她说,“还说了那些话。”
他没立刻回应,只看向窗外流动的霓虹。半晌才说:“你不需要一个人扛所有事。”
她没再说话。
车驶入小区地库,电梯上升,脚步踏进家门。玄关灯亮起,她换鞋,他解领带,一切如常。
她转身要回房,他忽然叫她名字。
“嗯?”她停住。
他站在客厅中央,手里拿着她落下的文件夹,封面写着《区域经济波动建模初稿》。
“明天凌晨三点十七分。”他说,“别熬太晚。”
她心跳漏了一拍。
他没解释怎么知道这个时间,只把文件夹递给她,指尖擦过她掌心。
她接过,转身关门。
灯熄了。夜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