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遗族的盟约印记在臂膀上散发着温润的生机,与归墟的寂灭、星辰的璀璨、腐化的诡谲交织成一幅前所未有的图景。林生能感觉到,自身混沌织网的韧性与“活性”得到了质的提升,对万法的包容与调和能力也更上一层楼。
没有过多停留,辞别了青帝遗族与仍在缓慢恢复生机的祖树,林生与磐再次踏上了征程。木灵韵提供的那个与星辰烙印共鸣的坐标,指向一片被称为“秩序边疆”的破碎星域,据说是星辉文明某个重要前哨站最后失联的位置。
这一次,林生没有构建混沌星门。他隐隐感觉到,随着自身道基的稳固与盟约的加身,对宇宙底层脉络的感知更加清晰。他尝试着直接引动混沌道种,以自身为舟,以意念锁定坐标,进行一种更加玄妙的 “道标跃迁” 。
心念一动,周围景象瞬间模糊、拉伸,并非穿越流光溢彩的通道,而是仿佛融入了一条由无数细微法则线条构成的“河流”。他“看”到了时空的褶皱,能量的潮汐,甚至一些残留在虚空中的古老信息碎片。这种跃迁方式,比星辉舰船的航行更加隐蔽,也更加接近宇宙的真实。
磐紧紧跟在林生身侧,以自身力场护住两人,他虽然不擅长这种精微操作,但强大的力量足以保证在跃迁过程中不被紊乱的时空撕碎。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是永恒。
当周围的景象再次稳定时,一股熟悉的、却又带着浓烈衰败与死寂气息的秩序感扑面而来。
他们悬浮在一片虚空之中。眼前,并非预想中的星辉前哨站,而是一片无比巨大的、由无数金属残骸、破碎的星辰碎片以及凝固的能量乱流构成的 “坟场” 。
这些残骸依稀能看出星辉文明那标志性的银灰色流线型风格,巨大的舰船龙骨扭曲断裂,如同史前巨兽的尸骸;曾经闪耀着秩序之光的炮塔如今黯淡无光,布满了被腐蚀和暴力撕裂的痕迹;更远处,甚至能看到半颗被某种恐怖力量生生击碎的行星要塞,其断面平滑得令人心悸。
冰冷的金属,死寂的真空,以及那弥漫不散的、带着最后不甘与绝望的秩序余韵,构成了这里的主旋律。
“这里……发生了什么?”磐环顾四周,即便是他,也能感受到这片战场遗迹所蕴含的惨烈与悲壮。
林生沉默着,混沌之眸穿透那些残骸,读取着那些凝固在金属与能量中的最后信息碎片。他看到了无数星辉舰船在绝对的力量下如同玩具般被撕碎,看到了冰冷的秩序光束在更加诡异、无法理解的力量面前徒劳地闪烁、湮灭,也看到了最后时刻,一些星辉单位启动了某种…… “逻辑自毁” 协议,将自身连同部分数据彻底化为虚无,不为敌人留下任何信息。
“是清算者……不止一波。”林生沉声道,他从那些残留的秩序余烬中,分辨出了与之前交战的那三位同源,却更加狂暴、更加不加掩饰的毁灭意志。“这里曾经是一个重要的星辉秩序节点,它们遭到了毁灭性打击。”
他循着那微弱的、与自身星辰烙印共鸣的波动,向着废墟的最深处飞去。越往深处,残骸的规模越大,战斗的痕迹也越发触目惊心。他甚至看到了一些被奇异力量“石化”的星辉战士雕像,他们保持着最后的战斗姿态,脸上却凝固着某种认知被颠覆后的极致惊骇。
最终,他们在一片相对完整的、如同山峦般的巨大舰船残骸前停了下来。共鸣的源头,就在这残骸的内部。
残骸的入口早已扭曲变形,林生抬手,暗紫右臂上腐化之力微微流转,那坚不可摧的合金如同被岁月加速腐蚀般悄然溶解出一个通道。两人步入其中。
内部是更加令人压抑的景象。破损的管道垂落,熄灭的光屏布满裂痕,地面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由金属粉尘和某种未知结晶混合而成的灰烬。
在舰桥的中央,一个熟悉的、由纯粹秩序能量构成的冰冷光球,正悬浮在半空,但其光芒极其黯淡,仿佛随时会熄灭。光球周围,连接着数十根早已断裂的能量导管,而光球本身,也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频率明灭着,如同垂死者的呼吸。
正是之前与林生他们分别的星辉舰影——“默示录”核心单元的某种远程连接节点或者说…… “备份” !
“默示录?”林生尝试以意念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