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青萝夫人再也压制不住，又喷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如纸，气息萎靡到了极点。连续催动镜界之力和言灵禁锢，对她的负担太大了。
林生走到她附近，沉默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一个桑吉之前用灵泉配置的、聊胜于无的疗伤药膏，递了过去。
青萝夫人抬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粗糙的药膏，嗤笑一声，却没有拒绝，接过随意地抹在手腕处。“倒是会收买人心。”
“你刚才可以不出手。”林生淡淡道。
“我只是在自救。”青萝夫人闭上眼，继续调息，“那疯子若杀了你，下一个就是我。这头獒……确实成了气候。”她的语气中，忌惮之意更深。
林生不再多言，转身查看灵泉的情况。
灵泉被蚀沙虱污染严重，灵气十不存一，泉眼几乎枯竭，想要恢复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他们赖以恢复的据点，算是彻底毁了。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蓝桉走过来，脸色凝重，“暗狩首领虽被重创，但未必会放弃。此地已无价值，且目标过于明显。”
林生点头。他看向星寂。
星寂低吼一声，传递来意念：“力量……稳定。可战。”
经过刚才那一击，它似乎对自身力量的掌控又熟练了几分，虽然消耗不小，但状态比预想的要好。
“你知道‘归寂之城’的具体方位吗？”林生看向蓝桉。
蓝桉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大致方向可以确定。之前感应模糊，但经过双生核心爆炸的能量冲击和星寂獒魄的凝聚，那片区域的‘坐标’在我血脉中的感应清晰了许多。只是……前路恐怕更加凶险。”
“凶险也得去。”林生语气坚定。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他目光扫过疲惫的众人，最后落在闭目调息的青萝夫人身上。
“我们要走了。”林生说道。
青萝夫人缓缓睁开眼，眸中神色变幻，最终化为一片深潭般的平静：“一起。”
林生眉头微蹙。
“别误会。”青萝夫人扯了扯嘴角，“不是合作，只是……同路。东瀛人恨我入骨，独自留下，等于找死。跟着你们，至少还有这头獒当盾牌。”她说得直白而冷酷。
林生深深看了她一眼。他知道，这女人心思深沉，同路无异于与狼同行。但此刻强行分开，她也确实可能被东瀛人围攻致死，玄水鉴若落入东瀛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而且，她对“归寂之城”的了解，或许能提供帮助。
利弊权衡，难以决断。
“让她跟着吧，尊者。”桑吉忽然小声开口，挤眉弄眼，“有个探路的……也好。”
林生最终点了点头：“可以。但若有异动……”他没有说下去，但手中的斩孽断剑微微嗡鸣了一声。
青萝夫人不置可否，重新闭上眼，抓紧每一丝时间恢复。
短暂的休整后，一行人离开了这片给予他们短暂生机、又险些成为他们葬身之地的风蚀峡谷，朝着蓝桉感应的、那片更加古老、更加死寂，也隐藏着最终答案的“归寂之城”方向，再次踏上征程。
沙海无垠，前路茫茫。
身后的峡谷，很快便被流动的沙丘掩埋，仿佛从未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