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封晏川轻启唇瓣。
“......”司焱看向封晏川。
涂山影在听到狐王的命令后，五指成爪，朝着秦笙他们走了一步。
马知妤和马知意此时神色，已经认真了起来，也做好了严阵以待的准备。
但涂山影却在走了这么一步后，就停下了脚步。
“这么磨磨蹭蹭干什么，还不赶快动手！”狐王不耐烦地催促。
涂山影动作缓慢地回头看向狐王，“万蛇窟已经有太多的生灵丧生在里面，还是不要再增加罪孽了。”
狐王勃然大怒：“你敢忤逆本王的命令？！别忘了你没有选择！只要我死了，青原山的所有狐狸都要死！”
涂山影脸上露出了纠结痛苦之色。
秦笙缓步走到最前面，直视着涂山影不紧不慢地开口：
“一次的抉择就已经证明了，这个抉择的对错，不是吗？”
“是啊......”涂山影扯动唇角，露出一抹苦笑。
狐王听出弦外之音变得更加面目狰狞，“你想背叛本王？！只要你敢背叛，本王就会让你知道背叛后果！”
“后果不就是只有这么一个吗？”
涂山影目光淡淡地看着狐王，“反正最后都一样。”
“当然不一样！你是狐族！”
“必须誓死忠于狐族，将人类踩在脚底！”
“你难道忘了，是人类让我们没有了栖息修炼之地你说过的，只要足够强大，就能夺回属于我们的地盘，人类就会畏惧，不敢一再抢夺走我们的地盘，我们就不用总是要迁徙！”
“为什么被迫离开家园总是我们！这座山也是，原本好好的，却来了越来越多的人......一批又一批人，一步又一步深入破坏，好不容易重建起来的家，又没有了！”
“人才是最可恶、恶毒的，他们都该死！死有余辜！”
狐王越说越情绪激动，后面的话几乎是咆哮出来的，“你身为九尾狐修为最高，本该维护本族尊严，严惩那些人，可你心慈手软、懦弱不堪！
无法为狐族做事！你不行，只有我来做！
在我的带领下，我们狐族一定能称霸一隅，没有人再敢进犯掠夺！
你要是向着这些人，
涂山影！
你就是我们狐族的千古罪人！”
马知妤和马知意表情有些复杂，默契地看了彼此一眼后，同步看向了秦笙。
秦笙正看着涂山影，她现在反倒想通了，为什么以涂山影的修为反倒被拿捏。
“他是九尾狐，在你们这些狐妖之中修为的确是最高的，但他不是得道成仙的神狐，没有通天的本事，能扭转乾坤，改变时代的巨浪，或许就是放不下族人，所以才是‘懦弱’的。”
“我不认为‘懦弱’是被唾弃点，‘退’也不该被瞧不起，如果不是这一步步的‘退’，你们狐族就不会有今日的数量，会跟其他妖族一样没有了族群，甚至已经灭族了。”
“至于人类破坏你们的家园......大家都在生存，或许现在还没找到很好共生的方式，你只看到了破坏，可还有人在保护，只是他们的声音还太小，但有声音存在就会发展，而且......”
“天道长存于这世间，也许是一场暴雨、也许一场大雪、或许是一场地震、或许一场末世毁灭重启......天道会有它的平衡。”
涂山影看着眼前目光清透干净的人儿，心里一再震动。
她竟然这么懂他......
就像当初那个她一样......
狐王握紧了拳头，亮出獠牙对秦笙愤怒地哈了一口气，
“你是站在你身为人的角度，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将一切撇得干净......”
“我相信报应。”
秦笙淡淡开口打断狐王的怒吼，“每个人会为自己所做的得到报应，报应可能是当下的，未来的，或许是死后的。
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实现自己的抱负还是报复？
和最讨厌的人类合作，你又有什么资格谴责涂山影？
而且......
你千不该万不该，对无辜之人下手，从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你仔细想想，你当初的样子，再想想离你最初的目的，是近了，还是远了？”
“你......我......”
秦笙的话让狐王猛然惊醒，双目圆瞪地站着说不出话来。
涂山影看着秦笙，感受到了内心久违的震颤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