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仙谷的机缘(1 / 2)

陨仙谷的裂缝比传闻中更可怕,黑红色的魔气如毒蛇般从谷底窜出,缠绕在嶙峋的怪石上,将周遭的草木都染成了黑色。

张皓三人站在谷口,破妄剑自发震颤,剑身上的鸿蒙剑心泛起金光,隐隐与魔气相抗。

“这地方的魔气,比万魔窟浓十倍不止。”啊孟捂着口鼻,裂山剑在身前划出半圆,将扑面而来的瘴气劈开,“里头怕不是藏着个大家伙?”

苏清鸢取出三枚避瘴丹,指尖凝出玄冰魔焰燎过丹药,丹药表面浮现出淡蓝色的光晕:“这是用万毒谷的‘醒神草’重炼的,能抗七日魔气。进去后切记,不可离得太远。”

张皓接过丹药,刚要服下,谷内突然传来一阵琴音。那琴声清翠如流水,却带着一股奇异的力量,竟将周遭翻涌的魔气压下去几分。三人皆是一愣——在这魔氛滔天的地方,怎会有琴音?

“去看看。”张皓握紧破妄剑,率先往谷内走去。越往里走,琴音越清晰,魔气也愈发稀薄,仿佛被琴声净化过一般。行至一处断崖下,眼前豁然开朗:断崖上凿着个石洞,洞前的石台上,坐着个白衣女子。

她背对着众人,乌黑的长发和丝绸一般垂落,手中握着一把七弦琴,指尖轻挑,琴弦弹动间,便有淡金色的音波扩散开来,将试图靠近的魔气震得粉碎。崖边的几株枯草,竟在音波拂过后抽出了嫩芽。

“是她在弹琴?”啊孟看得直咋舌,“这琴声比清鸢妹子的冰焰还管用,竟能克魔气?”

女子似乎察觉到身后有人,琴声渐歇,缓缓转过身来。张皓只觉呼吸一滞——那是张极美的脸,眉眼像秋水波柔和,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清冷,像极了昆仑墟终年不化的积雪。她看向三人的目光平静无波,仿佛只是见了三只寻常飞鸟。

“三位是……”她开口,声音与琴声一般清越,却带着几分疏离。

“晚辈归云宗张皓,”张浩拱手行礼,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手中的琴上,那琴通体莹白,琴弦竟似用月光织成,“冒昧打扰,只因听闻谷中异动,特来查看。不知姑娘在此……”

“我名凌汐,”女子轻轻拨动琴弦,一枚试图绕过音波的魔气碎片瞬间化为齑粉,“守着这陨仙谷的‘镇魂琴’,已有三百年了。”

“三百年?”啊孟失声惊呼,“姑娘看着不过二十许……”

“修行之人,年岁本就作不得数。”凌汐淡淡打断,目光落在张浩的破妄剑上,眼中终于泛起一丝波澜,“阁下这剑,倒是有些意思。”

张皓心头微动——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见了破妄剑,先注意到它的“意思”而非锋芒。他刚要开口,谷内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裂缝深处涌出一股浓墨的魔气,凝聚成一只巨手,直扑凌汐而来。

“小心!”张皓不及细想,破妄剑化作金光出鞘,鸿蒙剑心的力量顺着手臂涌入剑身,剑招未出,金色的音波已与凌汐的琴音撞在一起,竟生出一种奇妙的共鸣。

“叮——”琴剑相和的瞬间,金光与淡金色音波交融成一道洪流,狠狠撞在魔气巨手上。巨手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竟如冰雪般消融。

凌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的剑,能与镇魂琴共鸣?”

“晚辈也不知。”张皓收剑回鞘,只觉刚才那一瞬间,仿佛有股暖流从剑身在窜向心口,让他想起初握破妄剑时的悸动,“许是……机缘巧合。”

“不是巧合。”凌汐轻轻抚摸着琴身,“镇魂琴乃上古神器,需以至纯剑意相和方能发挥全力。三百年了,你是第一个能让它与剑共鸣之人。”她抬头看向张皓,目光清澈冷静,“看来,传闻不假。”

“什么传闻?”苏清鸢好奇问道。

凌汐指尖在琴弦上划过,一段古老的旋律流淌而出,崖壁上竟浮现出模糊的壁画——画上是一位持剑者与一位抚琴人,合力将一头魔物封入深渊,那剑与琴,竟与破妄剑、镇魂琴一般无二。

“上古传闻,镇魂琴需配‘破妄剑’,方能彻底镇压陨仙谷下的‘噬心魔’。”凌汐的声音带着一丝怅然,“只是三百年前,剑主羽化,剑也不知所踪,我只能守着琴,勉强压制魔物,却终究是杯水车薪。”

张皓看着壁画上的剑影,突然明白为何玄元子要将鸿蒙剑心交给他——这或许就是传承的意义。他望向凌汐,见她眉宇间的清冷中藏着不易察觉的疲惫,心头竟莫名一紧:“姑娘这些年,辛苦了。”

凌汐一怔,似乎没料到他会说这个,眼中的疏离淡了几分:“守琴是我的宿命,谈不上辛苦。”她站起身,白衣在魔气中飘动,宛如一朵不染尘埃的雪莲,“噬心魔已快破封,单凭琴音与阁下的剑,怕是还不够。随我来。”

她引着三人走进石洞,洞内别有洞天,石壁上刻满了符文,正中央的石台上,摆着一块半透明的水晶,里面封存着一缕淡金色的气息。

“这是剑主留下的‘剑魂残识’,”凌汐指着水晶,“若能将它融入破妄剑,或许能唤醒剑中真正的力量。只是……”

“只是什么?”张皓追问。

“剑魂残识过于霸道,需以心头血为引,还要承受剑主残留的记忆冲击。”凌汐看向他,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