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门也眉头紧锁：“头儿，太冒险了。我们可以依托营地防御，或者想办法绕开他们。”
“獠牙”走到凯尔身边，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用极低的声音说：“大人，‘玛克戈拉’……在我们古老的传统里，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一旦应下，就必须遵守所有规则，否则……会被所有遵循古老传统的部落视为背信者，不死不休。‘断角’……他是北部有名的勇士，力量极其可怕。”
若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一支特制的破甲箭搭在了弓弦上，眼神锐利地扫视着那四名护卫战士，仿佛在计算瞬间击杀他们的可能，尽管他知道这违背了决斗的传统。
凯尔沉默着，目光从萨满严肃的脸上，移到那四名如同岩石般矗立的碎骨战士，再扫过身边同伴们充满担忧或请战的脸。风险巨大，一旦他倒下，失去领袖和大部分物资的队伍在这绝境中几乎必死无疑。但收益同样诱人——这是打开北方局面的钥匙，是获得与这些强悍土着平等对话机会的唯一途径，是避免无休止消耗战的最佳选择。拒绝，意味着立刻与碎骨部落乃至其影响下的其他势力成为死敌，他北上整合力量的目标将彻底破产。
片刻的权衡后，凯尔的眼神恢复了惯有的冷静与坚定。他轻轻推开艾莉丝的手，对豪斯摇了摇头，然后排众而出，迈着沉稳的步伐，独自走到萨满面前十步之处停下。
他平静地注视着萨满深邃的眼睛，用清晰的通用语说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凯尔，北境联盟的统帅，接受你们的‘玛克戈拉’。”
“獠牙”立刻将他的话大声翻译成兽人语。
凯尔继续说道：“我尊重你们祖先流传下来的传统，尊重你们信奉的力量法则。”他缓缓抽出腰间的北溪钢剑，剑身在晨光下泛起冷冽的光泽，“我会用我手中的剑，为我身后的每一位族人，赢得在这片土地上通行的权力。”
“时间，地点，由你们定。”
萨满“祖骨”深邃的目光在凯尔身上停留了许久，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凯尔那平静下的决绝，果断中蕴含的尊重，似乎超出了他的预料。他脸上严肃的线条微微松动，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明日，正午。”萨满用法杖指向远处一座形似狰狞獠牙的陡峭雪峰，“当太阳的光辉，刚刚触及冰牙峰的顶端。”
“地点，在先祖之环——一处位于我们双方营地之间的古老圆形雪谷，那是进行‘玛克戈拉’的神圣之地。”
“‘断角’酋长，将在环中等你。”他最后深深看了凯尔一眼，“愿先祖的英魂，见证这场决定命运的较量。”
说完，萨满“祖骨”不再多言，干脆利落地转身，带着四名护卫战士，迈着与来时一样坚定的步伐，很快便成为了雪原上的几个黑点，最终消失在视野尽头。
凯尔依旧站在原地，寒风吹拂着他额前的黑发和磨损的斗篷下摆。整个营地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凝视着他们领袖的背影，心中明白，明日正午，在那座神圣的雪谷之中，将决定的不仅仅是凯尔个人的生死，更是他们这支历经磨难、背负着沉重秘密的队伍，能否在这片残酷而美丽的北境之地，赢得一线生机和未来的所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