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却无法平静了。他那句话,像一根冰冷的针,扎进了我心里最敏感的地方。
午休时间,我以身体不适为由,没有和王浩他们一起去食堂,而是独自一人来到了图书馆。这里安静,人少,适合思考,也适合……验证。
我找了一个靠窗的、阳光充足的角落坐下,从书包里拿出那本厚重的《百年孤独》。这是那个假“苏婉”提到过的书。我翻开书页,目光却落在窗外。
操场上是奔跑嬉闹的学生,蓝天白云,一切都充满了生机。
我尝试着放松,尝试着让自己相信,之前的一切或许真的只是一场过于逼真的噩梦。
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图书馆入口处的玻璃门上,映出的我的倒影。
它坐在我对面,手里也拿着一本《百年孤独》。
但它的头,却以一个正常人绝对无法做到的、近乎一百八十度的角度,扭向了我身后书架的方向。
而我本人,明明正看着窗外!
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我猛地回头,看向身后的书架——那里空无一人,只有一排排整齐的书籍。
再猛地转回头,看向玻璃门。
倒影已经恢复了正常,和我一样看着窗外,动作同步。
是错觉吗?因为精神过度紧张产生的幻觉?
我死死盯着玻璃门上的倒影,心脏狂跳。它的一切动作都与我保持一致,没有任何异常。
但那种被窥视、被模仿、甚至被提前预知动作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我再也坐不住了,合上书,匆匆离开了图书馆。
走在回教室的路上,阳光明媚,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口袋里的橡皮依旧散发着冰冷的麻痒。赵晓宇意味深长的问题。玻璃门上那瞬间扭曲的倒影。
这一切都在告诉我,侵蚀从未停止。它只是变得更加隐蔽,更加狡猾。
它不再试图用恐怖的怪物和错乱的空间直接摧毁我,而是开始渗透进我的日常,利用我身边的人,利用我自己的感官和认知,一点点地瓦解我对“真实”的信任。
陈渊让我保持正常,进行观察。
但我越来越觉得,在这场无声的战争中,“正常”本身,可能就是最危险的陷阱。
而我,正站在陷阱的中心,脚下的地面看似坚实,实则布满了看不见的裂痕。下一次塌陷,会在何时?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