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清新得让人几乎要落下泪来。
所有人都呆住了。
无论是无赦堂的修士,还是那些额间画着倒悬黑火的归墟教徒,全都像见了鬼一样,死死地盯着那个站在战场中央,一手托着鬼玺的女子。
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他们能感觉到,一种源于生命本能的,极致的恐惧。
“吼!”
一头体型最为庞大的熊形秽傀最先从震慑中反应过来,它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朝着雪倾猛冲而去。
雪倾甚至没有看它一眼。
她只是手腕一翻,将那枚吸饱了秽瘴,散发着幽幽红光的鬼玺,对准了前方。
“去。”
一个字,轻描淡写。
嗡——
鬼玺之上,红芒暴涨。
刚刚被吞噬进去的庞大秽瘴,在这一刻,经过某种诡异的转化,又被尽数喷薄而出!
这一次,它化作了一片由纯粹的恶意与毁灭之力凝聚而成的,密不透风的黑色骨林!
嗖嗖嗖!
无数黑色的骨矛拔地而起,以一种蛮不讲理的姿态,瞬间贯穿了那头熊形秽傀的身体,连带着它身后的一大片秽傀与归墟教徒,都被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
那些被骨矛刺中的生灵,身体迅速消融,化作一滩滩黑水,滋滋作响地渗入泥土之中。
一击,清场。
整个世界,一片死寂。
雪倾收回鬼玺,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转过身,走向已经完全看傻了的萧霁和叶皎皎。
“还好吗?”她问。
“……”萧霁张了张嘴,看着她,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没有去问那枚诡异的玺印是什么,只是走上前,很自然地握住她的手,确认她没有受伤。
“你……你这……”叶皎皎指着雪倾,又指了指那片还残留着恐怖气息的空地,舌头都有些打结,“你这是什么怪物法宝?”
雪倾笑了笑,没有解释。
“我们来南疆,本来是想接应你。”萧霁平复下心绪,沉声说道,“半路截获了归墟教的一批人,他们不知道从哪儿绑了许多修士,正要押送去什么‘圣地’。”
“我们救下了人,但归墟教的人发出了讯号,引来了这些东西。”
雪倾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萧霁和叶皎皎对视了一眼,神情都变得有些复杂和古怪。
“怎么了?”雪倾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叶皎皎叹了口气,领着她,朝后方那群被解救下来的修士走去。
那些人大多带伤,或坐或躺,惊魂未定。
而在那群狼狈不堪的人群中,有一个身影,却显得格格不入。
即便衣衫破损,发髻散乱,满身尘土,她的背脊,依旧挺得笔直,透着一股宁折不弯的孤傲。
似乎是察觉到了雪倾的到来,那人缓缓抬起头。
那是一张清冷如霜雪,却又无比熟悉的脸。
雪倾的脚步,停住了。
任青衣。